可是……”他聲音裡已經在微微顫抖,開始語無倫次,“可是我做了那麼多事。我收購了九霄,保下了加工廠,幫你得到了秦驥的遺產……我做了那麼多……”
“九霄的股份,還有秦驥的遺產,甚至騏驥的股份,我都會還給你。”夏澤笙說,“我知道我欠你這些。我一會兒就搬離二沙島——”
“我不要這些!我只要你!”秦禹蒼差點爆炸了,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他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不是覺得你需要為此償還什麼,你不欠我的。我只是想說,這些事、這些事……難道不能證明我對你的愛?”
“可以證明。”夏澤笙道,“我……沒有懷疑過這些。一個人對另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花費了無數精力和金錢,不求回報的援助。本身就是一種情誼……而我,無法不感動,無法不因此愛上你。”
秦禹蒼一喜,夏澤笙的話像是還有迴旋餘地,然而接下來的話,將他打入萬丈深淵。
“可是我忍不住想,我真的愛上過你嗎?”夏澤笙問他。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過的,你形容我對秦驥的愛。你說我對秦驥的感情並不是愛,不過是一種斯德哥爾摩式的感恩,完全是幻想產生的仰慕和依戀。”夏澤笙微微勾起嘴角道,“我覺得你說得沒錯。我對秦驥是這樣的感情,難道我們之間不也是這樣嗎?”
秦禹蒼現在有點想穿越回去把當初那個會當理中客的自己嘴縫上。
“那不一樣……”
“不,其實是一樣的。”夏澤笙道,“我陷入困境,你施以援手。我再次陷入困境,你又一次施以援手。我感覺我一直在重複這樣的命運。就好像陷入了一種輪迴。”
“即便如此……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
“也許吧,也許。我不知道。”夏澤笙笑了笑,“你告訴我,在你身陷囹圄之時,一個人用獲得另一個人在乎的事情來得到他,用優渥的生活、無數的財富堆疊,還有想都不敢想的知識、眼界、地位來征服他。處於弱勢的人,除了愛上這個人之外,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秦禹蒼竟在此刻啞口無言。
“我一定會愛上你。”夏澤笙說,“因為你拯救了我,教導了我,給了我無數的可能。我無法不仰慕你。可是我除了仰慕你併產生感情之外,別無他途。你沒有給我第二個選擇。”
“難道,仰慕不是愛嗎?”秦禹蒼像是個絕望的囚徒,等待著審判之前還在垂死掙扎。
“仰慕不是愛。慕強不是愛。依戀也不是愛。”夏澤笙說,“我想清楚了這件事。”
夏澤笙站起來,熄滅了落地燈,然後拉開了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戶裡迫不及待地照耀進來,夏澤笙沐浴在這陽光中,他仰頭緩緩呼吸,彷彿卸下了肩頭的重擔,放下了一些什麼耿耿於懷的東西。
接著他轉身要離開起居室。
“那……什麼是愛情?”秦禹蒼在他身後虛弱地問。
“平等的兩個人,平等地被吸引,然後自由地戀愛、結合,直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