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顯得很有精神。二沙島上在這個上班高峰期顯得尤為安靜,車流只是略大一些。
他在便利店買了些餅乾和牛奶,路過星海音樂廳前面的廣場,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鴿子們不知道何時陸陸續續地落在他的周圍,看著他,一點也不害怕。於是他把餅乾掰碎,撒在地上,讓鴿子們爭食。
鴿子們一下子全都湧過來,咕咕叫著搶食地上的餅乾碎。
他喝著牛奶沉思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裡。
其實這個答案很清晰。
他想讀書。
從少年時被父親“賣”給了娛樂公司,高中畢業證到家那天,他被父親送上了往廣州的車,那張高中畢業證,到現在他也沒有見過。
雖然他後來嫁給秦驥後,透過各種途徑一直在自學,與其他大學生比起來並不相差什麼,但是沒有文憑一直是他的遺憾。
不光是簡簡單單拿個文憑,他想在珠寶設計的路上深造下去,成為資深的珠寶設計師。
這是一條十分燒錢的路。
但是現實的問題是,他確實沒什麼錢,早些年的積蓄都花費在了挽救九霄加工廠上面,後來和秦禹蒼在一起之後,他陷入了遺產之爭,一直不得安寧,秦禹蒼神通廣大,更不需要他出門賺錢。
現在他卡里的錢,只夠他維持半個月的生活。
於是結論昭然若揭——
他首先需要賺錢養活自己,然後存夠讀書的錢,同時做好深造的知識儲備。
“你好。”
有人打斷了他的思路。
夏澤笙抬頭去看,兩個年輕人拿著相機猶豫著走過來問:“您是不是哪位明星啊?看著有些眼熟。”
“不是,只是路人。”夏澤笙回答。
“路人。”其中一個年輕小夥子嘀咕,“沒見過這麼上鏡的路人。”
“不好意思,我朋友剛看您坐這兒太好看了,沒忍住拍了一張照片。”另外一個年輕姑娘連忙補充,“想問問您,可以留下來嗎?您如果覺得冒犯我們馬上就刪除。”
她從男生手裡接過相機,開啟螢幕遞過去。
夏澤笙愣了一下。
他見過很多次鏡頭裡的自己,廣告、通告、海報、電視、直播……無論哪個鏡頭裡,他都像是個精緻的娃娃,任人擺佈。他和那些同樣出現在鏡頭裡的商品一樣被消費著,毫無生氣。
鏡頭裡的他坐在公園椅上,鴿子落在他的腳下,畫面後方是剛被陽光照耀的廣州塔。
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夏澤笙看著那張照片很久,久到女生又問了一次:“可以嗎?”
“可以。”夏澤笙把相機還了回去,“謝謝。”
“是我們該謝謝你。”
兩個年輕人又道了一次謝後才離開。
夏澤笙又坐了一會兒,把袋子裡餅乾碎屑全部撒出去,更多的鴿子聚攏過來,很快地一搶而空,又“嗡”地成群飛了起來,飛向雲端。
在鴿群后,遠處是白色的廣州塔。
巨型塔樓巍峨不動。
他想起了那個夜晚在摩天輪上,他在秦禹蒼的鼓勵下,如何向過去道別。
“再見。”他又輕聲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