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殿下可知這花園,這亭臺,那昭陽宮,明瑟殿,還有其中的寶物,從何而來?”
容常曦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華君遠道:“皆是民脂民膏。”
“可我是公主……”容常曦莫名地慌張,口不擇言地說,“這不都是天經地義的嗎?!”
“沒錯,是天經地義。”華君遠安撫地道,“我並沒有要指責殿下的意思,殿下是公主,臣民所貢獻的,和你所享受的,都理所應當。同樣的,殿下身為大炆公主,為臣民付出,也是天經地義。”
容常曦搖頭:“不是這樣的……你,你這是歪理。再說了,憑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華君遠輕輕嘆了口氣:“殿下,若不是你,那該是誰?”
“愛誰誰!”容常曦有點失控,“總之不該是我!就算大皇姐已成親了,那其他的郡主呢?還有,憑什麼就是公主要受這樣的苦!這些皇子——”
華君遠道:“合坦公主一來京城,便會與四皇子成親。大皇子早有家室,封地在青州,如今藍山口有洪大將軍把守,牢不可破,青州百姓安康,在大皇子的管理下欣欣向榮。二皇子曾被派去荒蠻之地,三皇子也曾奔赴豫州治理水利,七皇子……我不必再說。”
他雖避開了五皇子六皇子,但容常曦也知道自己這時候沒必要再揪著這個再說什麼了,她是知道的,就連廢物如容景興容景昊,也曾奉命去外地辦事。
容常曦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逐漸流逝,她輕聲道:“容景謙既然在打仗,那為什麼還要我去和親,我知道胡達和女楨不是一夥的,可他就不能一道把胡達給滅了嗎?”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話了,華君遠顯然也有些無言,大約是沒見過如此冥頑不靈的。
華君遠道:“殿下不知遼東那邊的訊息嗎?呂將軍遭偷襲,身負重傷,女楨來犯,如今七殿下背水一戰,極為兇險,若非如此,聖上又怎會讓殿下你去和親?”
容常曦倚在欄杆邊,又有點想哭了,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可越是知道,越是讓人絕望,她說:“華君遠,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華君遠不語。
容常曦落下一串淚來,她望著御花園的景緻哽咽道:“塞外只有如此刻一般寒冷的冬天,沒有御花園,沒有昭陽宮,更沒有我想見的人。我會嫁給一個殘暴的,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上的人,我還要為他生兒育女,最後死在那裡,那裡好遠,真的好遠,送行的轎子,要不眠不休走兩個多月……”
華君遠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容常曦心裡一片冰涼,幾乎是用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道:“而我喜歡的人……從前,不肯娶我,現在,還在勸我去那麼遠的地方。”
她喜歡華君遠,這在華君遠心裡本就不算秘密,她表現的已足夠明顯,只是華君遠擅長裝傻,她偏要在這種時候戳破這層窗戶紙。
華君遠果然一時有些愕然,隨即嘆息道:“殿下,我非良人。”
容常曦看著他,一邊哭一邊道:“你永遠都是這樣,虛偽!你根本就是自己看不上我,卻總是假惺惺地退讓,彷彿真的是你配不上本宮!良人,什麼叫良人,那個阿扎布就是良人了嗎?!你若不喜歡我,當初為什麼要對我笑!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替我找回玉鐲,為什麼這些年都不娶妻!”
她伸手去打華君遠,華君遠默默受著:“是我做錯了。”
儘管容常曦已失儀態,他仍是這樣沉著冷靜,順著容常曦的話說自己做錯了,彷彿容常曦說的那些事情,他確實不該去做,可事實是,他做的這些事,是支撐容常曦這些年不妥協的動力。
但她終究是要妥協的,容常曦哭的有些累了,華君遠步步退讓的模樣更是讓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