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心力交瘁,只盯著掌乾殿的大門,冷聲道:“本宮要見皇上。”
祿寬一臉無奈:“您這又是何苦呀,皇上他真的很忙……”
“本宮說的不是坐在掌乾殿裡那個皇上。”容常曦打斷祿寬的話,“本宮說的是躺著的那位皇上!”
祿寬終於不再堆笑,複雜地看著容常曦。
容常曦視而不見,咄咄道:“本宮是康顯公主,是父皇的女兒,憑什麼不讓本宮見父皇?父皇駕崩之後,本宮連父皇最後一眼都沒見著,父皇便被匆匆下葬,根本不合規矩!還有五哥六哥呢?!他們是皇子,怎可那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連個全屍都無……”
說到這裡,容常曦微微一頓,眼裡罕見地泛出一絲淚光:“還有三哥,他何時欺辱過容景謙了?!容景謙怎麼可以連他都不放過,他是不是人,還有沒有心?!”
祿寬狠狠皺起眉頭:“康顯公主,直呼陛下姓名可是死罪!”
“本宮就喊怎麼了?!”容常曦揚起下巴,“容景謙,容景謙!你若還是個男人,就堂堂正正給本宮滾出來,不要讓這狗奴才來替你捱罵!”
祿寬眼角一跳,尚來不及說什麼,那一直緊緊合著的掌乾殿的大門終於緩緩地開啟,兩個推門的侍衛低頭站在兩側,居中那人一襲黃袍,面容冷峻,赫然是新帝容景謙。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容常曦,面容清冷卻帶著一絲輕蔑,仿若從容而行的大象,忽遇上了不知死活的叫囂著的螻蟻。
容常曦從沒被容景謙這樣看過,她忽然發現,容景謙已經長的這樣高大。
她早該發現的。
容景謙十六歲那年,在居庸關立功後便隨呂將軍行軍打仗,一去就是三年,戰功赫赫,再回來時,已有自己的謙家君,這讓素來瞧不起他的皇兄們紛紛側目,更讓之前同樣不喜愛這個兒子的皇上也不由得不顧容常曦的不快,對容景謙百般嘉獎,給這位皇子一個“穆王”的封號,並將三朝元老陳鶴的孫女陳涵巧指給容景謙為王妃。
那一年他風光無限,宮內宮外,都不得不將視線落在這個此前默默無聞的容景謙身上,只除了容常曦。
三年時光恍如彈指,那恰是容常曦的十六歲到十九歲,是最好的年紀。她忙著長大,忙著為自己的少女情懷或開心或傷心,根本無暇去管那個在塞外不知死活的便宜皇弟。
容景謙大大小小的勝利的訊息,容常曦不關心,也沒人敢對她提起,她很快就將這個人都忘了。
直到他凱旋,原本皇宮上下還在為她的婚事著急,一夕之間,大家便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容景謙身上。
容常曦氣的差點放火燒了容景謙的允泰殿,所有大宴小宴,有容景謙她就不去,偶爾撞見了,她便做作地冷哼一聲,想要給容景謙難看,她也確實這麼做了——最後大敗而歸,除了留下手心的那一點疤痕,其他什麼都沒做到。
她必須承認,她有一點點害怕容景謙,然而越是害怕,她越要裝作強勢。
而容景謙待她卻與待常人無異。
似乎他與容常曦只是沒那麼親近,並無芥蒂。
其後一年過去,容景謙是如何一步一步蠶食整個皇宮的,容常曦依然一無所知。
她還活在四年前,甚至是十年前,她被保護的太好,看不到任何不想看到的東西,感受不到任何變化。
三個多月前她莫名染病,臥床不起,昭陽宮還發了大火,她存放了二十年以來最珍惜的各色玩物與鞭子的明瑟殿被燒了個精光,容常曦病的更加厲害,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她只隱約感覺到來看望自己的人和伺候自己的人越來越少,卻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到那一日,喪鐘響徹偌大皇宮的天空,整整三聲,久久不息,容常曦於病厄中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