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心裡咯噔一下,這事若交給大理寺調查,對他十分不利,大理寺卿是安平伯的人,他定然會被屈打成招。
皇上輕輕地轉著手中的佛珠,目光落在跪地的陸楓身上,他心如明鏡,李雪櫻毒辣卻不是城府很深的女子。她的狠毒寫在臉上,既認了殺人之罪就沒必要攀咬陸楓。
除非是陸楓辜負了她,背叛了她,令她痛恨,絕望,女子的憤怒與仇恨能燃燒一切,她想拉著陸楓同歸於盡。
陸楓……絕不無辜。
他不關心陸楓,謝昭蘭和李雪櫻之間的恩怨。
淮南死士出現在田莊,太過巧合,陸璟雖說與安平伯府無關,他仍將信將疑,如今看來的確是一場情殺。
“安平伯,陸少卿,你們兩家是親家,這事你們想如何處置啊?”皇上也失了耐心,看戲看得再過癮,也該落幕了。
安平伯咬牙,“臣女犯下大錯,甘願受罰,只求皇上看在她有孕,又年少無知的份上,從輕發落。”
皇上微怔,他對有孕之人,倒是有惻隱之心。
陸少卿心中卻有決斷,沉聲說,“皇上,李雪櫻為了一己私慾,心狠手辣,數次派人殺謝氏,在家中也不敬婆母,囂張跋扈,陸家廟小,供不起這尊大佛,臣請皇上做主,允他們和離,橋歸橋,路歸路,從今以後再無關係。”
李雪櫻早就心如死灰,可聽到陸少卿說和離時,仍是心如刀絞。
與陸楓初見時,為他傾心,相戀時如如膠似漆,山盟海誓歷歷在目,如今面目全非。
她費盡心思搶佔旁人夫婿,賭上名聲,性命,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京中世家門閥,誰家夫人懷著身孕,卻要和離的。
若真的和離,她這輩子也毀了。
“老臣也有此意!”安平伯目光冷冷地看向陸少卿,陸家和李家算是結死仇,這事他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臣婦願與陸楓和離!”李雪櫻磕頭,眼底掠過一抹狠毒,“一年前殺謝昭蘭,前些日派人去田莊殺謝昭蘭,都是臣婦一人所為。母親只是心疼女兒,想給臣婦頂罪,請皇上饒恕母親與李家。”
“哪怕朕要你的性命,也可?”
“是!”
“好,朕如你所願!你與陸楓和離,這事算了結,你派人去殺謝氏,謝氏尚活著,她是苦主,你若能求得她的原諒,大理寺自會輕判。”
蘇輕宛暗忖,這事鬧得滿城風雨,李雪櫻派人來殺她時,淮南死士出現,一是跟蹤陸璟而來,伺機而動,打消陸璟對她的疑心。二是讓安平伯府與淮南死士扯上關係,惹來皇上猜忌。
皇上對淮南死士恨之入骨,只要他疑心安平伯府,安平伯失了聖心,李雪櫻沒了倚仗,她早晚都會收拾。
李雪櫻與陸楓僅是和離,未免太便宜她了。
她知道李雪櫻心高氣傲,絕不肯向她低頭。
蘇輕宛說,“若李雪櫻真心悔改,跪下磕頭認錯,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臣婦願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李雪櫻倏然抬眸,滿眼通紅,“要我給你跪下磕頭認錯,絕無可能,我寧願死!”
安平伯夫人慌忙拉著她,“雪櫻,你別這麼倔強,認個錯,和離回家,母親會護著你,總比失了性命要強。”
“謝昭蘭已死,她就是一個冒牌貨,我憑什麼給她認錯。”
皇上只覺得李雪櫻冥頑不靈,他念著她有身孕,想要網開一面,李雪櫻竟不知足,敢在殿前抗命。
陸璟伴君數年,熟知他的情緒,已然被李雪櫻激怒,卻又礙於李雪櫻有孕,不好降罪,陸璟說,“皇上,李雪櫻殺人未遂,並無悔過之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送去慎刑司做苦役,贖其罪孽。”
李雪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