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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沐家規宣告結束便遣散眾人,他要趁日頭毒辣前帶惜悅出海。誰承想,倒是被母親留了下來。
同樣被留下的還有惜悅,她被阿孃喚到身旁,隱約能感覺到阿孃欲說何事。
僅留下她和阿兄,還能說什麼呢?
惜悅垂下腦袋玩手指兒,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耳朵卻豎的直直的。
黎皖姝眉眼含笑看向俞沐,欣慰地點頭:“新增的家規極好。”
確實許多富貴人家會娶妻納妾,為此內宅爭鬥不休,爾虞我詐一團煩亂。以至最後夫妻離心,兒女疏離,家不成家。
她自不希望步人後塵。
日後她執掌中饋,有此家規自能避免諸多麻煩,若婆母有意從中作梗也有由頭拒絕。
唯有沐哥兒和惜悅的親事她尚存不安。婆母一直看不上惜悅,就怕婆母會為阻止二人親事而使出渾招。
而今,家裡便有一個威脅。哪怕此事不成,難保再有下一個。
“都說先成家再立業,可你如今豐功偉績在身卻未成家,實屬本末倒置。”黎皖姝雖開明,可有的事情不想還好,一想便有操不完的心。
心中雖明白沐哥兒的心思,可畢竟闊別七年之久。
七年要改變一個人不無可能。
“你年歲也不小了,惜悅也已及笄,親事得抓緊才好。”想了一想,介面道:“你遲遲不提親事,可是顧慮幾位妹妹?”
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便是正確答案,黎皖姝瞭然點頭。
沐哥兒雖是長子,可惜悅在家中最是年幼,上頭尚有三個待嫁的姐姐,若她先行出嫁,無論對她亦或三位姐姐都不好。
“這樣吧,你倆先定親。”
只要親事定下,二人關係名正言順,又何懼婆母胡攪蠻纏?
黎皖姝覺得這辦法實在兩全其美,巴不得明日便舉辦定親禮。誰知俞沐卻是淡笑著搖頭:“此事先不急。”
不止黎皖姝,惜悅也在聽聞此話後頓住攪弄手指兒的動作。錯愕不過剎那間,很快又恢復如初,不細看倒也瞧不出異常。
黎皖姝瞠目結舌,未曾想沐哥兒會出言拒絕。想起沐哥兒早些時候細看楊燕茹一事,心中不免惴惴:“你……”
“惜悅值得最高規格的定親儀式,此時定親怕會委屈了她,孩兒不忍。”
他想為惜悅尋一條靠譜的後路,想給她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令她抬頭挺胸的新身份,然後給予最隆重的定親和成親儀式。
只合適的人家尚未尋到,不方便說罷了。
未免面前兩位自己最為愛重的女子誤會,俞沐鄭重其事說道:“一切我自有打算,母親信我。”
兒子的為人黎皖姝自是清楚,尤其對上他認真的神色,今日心裡升出的那點不安瞬間被打散。
罷了,她既身為母親自當首當其衝,在前為孩子們掃去所有阻力。
母親已然明瞭,俞沐便轉向惜悅,輕喚:“惜悅。”待到她抬頭向自己看來,俞沐方才介面:“信我。”
他暫時無法給出承諾,可卻不能因此讓惜悅有任何一點產生誤解的可能。
話頭突然轉向自己,惜悅愣呆呆回道:“噢!”垂頭間小聲驕哼:“我還小呢。”
雖如是說,唇角卻不再下拉,反勾成好看的弧度。
她不太明白自己對阿兄的感情算什麼。重逢自是喜悅,可過去幾年她一直視阿兄為兄長,從未往男女之情上想過。
然而,或許是阿兄失蹤前留下的話語過於根深蒂固,惜悅心裡牢牢記著:她要嫁給阿兄。
也正是這樣的矛盾,讓惜悅頗有些無措。現在的阿兄不似年少時的溫潤,身上濃烈的侵略氣息讓人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