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落木身邊,楊胖子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跟著的幾人也跟著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落木不明所以,道:“楊哥,你這是何意?”
“昨夜大夥給三旺哥守了一夜的靈,琢磨著是時候,該送他走了。大夥合計了一下,思前想後,也只有你最合適帶領我們送他最後一程。”楊胖子伸手抹了一把淚,道:“落木兄弟,我知道你才來愚室村不久,和三旺哥也沒多少交情,讓你出這個頭,有些難為你了。但他臨走的時候把愚公的面具交到了你的手上,只有你領頭,他才會走得心安......”
“三旺哥是你大哥,也是我大哥。我到愚室村才幾日,卻已經與三旺哥幾次並肩作戰,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怎麼會沒有交情?”落木一把把他扶起來道:“楊哥,就算你們不開口,我也是要去送送三旺哥的。”
說完,他回頭看了看,林千畝還在冥睡中,少女已經被吵醒,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
雲小韻看了他一眼,朝他道:“這裡有我看著,你放心去吧。”
落木點了點頭,朝楊胖子道:“楊哥,你前頭帶路,我們這就去送送三旺哥。”
楊胖子破涕為笑,道:“好,好,落木兄弟,你隨我來,你叫我楊胖子就好,他們都這麼叫我,叫楊哥就見外了,我聽著也是渾身不自在。”
落木道了聲好,跟著楊胖子邊說邊走,到了地方,瞧見村民已經準備好了火葬的現場。
馬三旺身上的血水早就被清洗乾淨,換上乾淨衣裳,神態安詳地平躺在村民們連夜做好的木頭平床上,柴火沿著木床整整齊齊地堆了到一起。
瞧見見楊胖子帶著落木過來,村民們紛紛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依次排在落木他們的後面。
楊胖子上去從一個村民手裡接過準備好的全新火把,點燃起來。
落木心頭嘁嘁,靜靜地看著馬三旺,突然感覺好像他的身上少了些什麼。
面具!是愚公的面具,馬三旺是因愚公而死,他走的時候,也應該以愚公的身份離開。
落木取出愚公的面具,走上前,默默地將愚公的面具戴到了馬三旺臉上。
馬三旺帶著愚公的面具,對圍聚著的藥農們,那一絲絲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立刻消失了。眼前的愚公,看起來是那麼親切而熟悉!
這是愚公啊!
一時沒有人說話,但眼淚都忍不住地又流了下來。
一片安靜中,終於一人忍不住,悲呼一聲:“愚公!”
這一聲愚公,叫得藥農們情緒再一次失控,紛紛跪倒在地,呼喚愚公之聲,此起彼伏。
落木心中難受,也忍不住淚下。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馬三旺的頭髮和衣服整理整齊。
見他收拾停當,楊胖子忍住悲痛,對落木點了點頭,將燃燒的火把送了過來。落木躬身一拜,道:“三旺哥,我來送你了!”
四周村民跟著拜伏到地。
楊胖子十分鄭重地送到落木手裡。
落木接過火把,投入柴火堆中,乾柴很快就變成烈火,燃燒了起來。
“愚公......”
下跪的人群帶著悲痛,一邊叫著愚公,一邊痛哭起來......
透過火光,落木也不知道是否自己眼花,似乎看見馬三旺在一片火光中對他微微笑了一笑。
塵歸塵,土歸土,這是愚室村埋葬亡人的規矩。儀式在一片灰燼中結束了,但依舊還有許多藥農久久不肯散去。
此時,在儀式外圍的一幫幫眾走了過來,對落木俯首,恭恭敬敬地作揖,嘴裡齊刷刷道:“幫主!”
落木收回悲傷的心情,恍惚了一下,才想起秦三秋將掌門信戒在眾目睽睽之下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