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聞言,一臉意外地啊了一聲後,略一沉思後道:“雖然有些意外,但對愚室村而言,愚公廟確實比虛無的土地神廟更貼地氣,三旺哥為愚室村的今天付出了那麼多,確實也值得他們紀念。”
林千畝道:“你還沒聽明白,愚公廟中供奉的不是馬三旺,而是愚公!”
落木道:“這有差別嗎?”
“馬三旺說的對,馬三旺是愚公,但愚公不是馬三旺,現在的你是愚公。”林千畝雙目盯著落木緩緩道:“所以,你就是愚室村廟中的那尊泥塑。”
“愚公廟我主持過祭祀,廟中的香火已經點燃了,如今,香火不斷,比寍神廟的時候還旺上許多。我也不再是寍神廟的廟主,現在,也不再是寍神的祭司。”林千畝放慢語速道:“現在的我,是愚公廟的廟主,也是愚公你的契約祭司。”
靜樓臺一伸手,取出一盞微溫的茶水,道:“你且讓他緩緩,這些事對他來說,有些突然,他需要些時間來消化一下。”
落木笑著伸手過去,道:“還是靜叔貼心,來都來了,還送盞茶過來。”
“搶什麼,我帶給你的茶,不是早被你在愚室村裡喝光了嗎?”靜樓臺開啟他伸過來的爪子道:“林千畝才清了寍神契約,又新簽了契約,他才虛,這一盞是給他彌補器血的。”
林千畝聞言,毫不客氣地端過玉盞,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落木瞪大了眼睛道:“林千畝,你不和我客氣倒也罷了,在靜叔面前,也像個土匪,有你這麼造次的麼?”
林千畝滿不在乎落木的指責:“我都和你簽了血契,命都壓給你了,還客氣什麼?”
靜樓臺瞧了林千畝一眼,笑了笑道:“這小子是個明白人。”
落木氣鼓鼓道:“明白什麼,人家廟裡供奉的不是神明也是個亡靈,有明白人會在廟裡供個活人的泥塑雕像的嗎?靜叔,林千畝,你們這是嫌我命活得長了嗎?”
林千畝一板一眼道:“我廟裡供的不是活人,是愚公。”
落木瞪了他一眼道:“所以,我不是活人?”
林千畝道:“愚公不是活人,但你是活人。”
落木幽幽嘆氣一聲道:“行吧,那我就是個活死人。以後,我要是深更半夜的出去,不知道要嚇死多少人。”
林千畝愣了愣,道:“你一定要這麼想的話,也對!”
落木一攤手,一臉無奈地朝靜樓臺抱怨道:“靜叔,我才六歲的時候,你就不負責任地把我推去鎮衙管事,現在,又把我弄成了一個活死人,你就不能不折騰我嗎?”
“你活蹦亂跳的,算什麼活死人?”靜樓臺道:“說到活死人,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才真的是。”
落木臉色微變,道:“她不也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嗎,哪裡像個活死人了?”
靜樓臺道:“明天你自己去問問你江姨,自然就知道了。那個小姑娘是你帶回來的,嗯,這事你得負責。”
說完,跨出一步就消失了。
“靜叔你別走啊,先把話說清楚了。誒,都什麼事啊,你們到底惹出了什麼禍來,又得要我負責?”落木嘆氣一聲,指著窗外的月牙西舍方向道:“一提起江姨,你就閃,一遇上麻煩,你就躲,靜叔啊,靜叔,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
說完,他一回頭,看見林千畝怔怔地看著落木手指的月牙西舍方向。
林千畝嘴角抽搐了一下,良久,轉回頭,弱弱地對落木道:“落木,關於我的祭司契約,現在要是想反悔的話,還來得及嗎?”
落木打了個哈欠,道:“你說呢?”
說完,一頭躺倒,拉上被子,蓋在頭上,悶頭呼呼大睡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落木就去了江琳的醫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