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離得遠看不清,現在,我清楚地觀察到了少年的面孔:一個看著不算特別帥氣,只能說外貌平平,留著黑色短髮的少年。湛藍如天空般的一雙瞳孔為整個人增添了一份不想讓他人隨意靠近的冷淡氣場。正因為這點,我被他盯著一看,有點說不出話——其實我對誰都是這樣。
“那個……”
“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突然這麼說道,一瞬間,我感覺到了,這是跟那群傢伙同樣的不耐煩的語氣。我愣了幾秒,結果他不理睬我,拍開我的手徑直就要向前走去:
“等等!”
為什麼,我又叫住了他呢?那大概是在我心中,仍覺得少年與我在某些地方很相似吧。
“喂,你很……”
要怎麼接話呢?對了,他應該是想吃糖葫蘆卻沒錢吧。雖然不知道穿著比我好的人是怎麼沒有錢的,但眼下幫他解決就對了。
於是,趁他話還沒說完,我就先從胸前的衣服裡掏出錢幣先走一步,飛速地跑到了糖葫蘆大叔那裡。
“你好!”
“窮小子?滾滾…哎喲……”
“三銅幣一串,我知道的。”
看著他態度的轉變,我的心裡也是一陣驚歎。沒有多說,我交出三枚銅錢,擅自從棍子上取下了一串便跑回去了。
“這個…給你!”
我憋紅了臉說道,隨後雙手捏著糖葫蘆的棍柄遞了出去。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將東西送給別人,還是陌生人。
似乎也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做,他這麼問道。
“我說你…為什麼?”
“欸?什麼?”
不是真的不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問,畢竟我的舉動已經很奇怪了吧?沒有原因的給陌生人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我解答不出來。於是,我選擇了裝傻。
“嘖。”
看到他也不多過問,只是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又放下,我鬆了口氣…誒?不對,說起左手,剛才的光——
“小澤!”
來不及詢問,忽然響起的一聲叫聲打破了我的思緒,是母親。我吞了下口水,趕緊把糖葫蘆塞到了他手中。
“快收下,我媽…哦哦!來了來了!”
轉過頭看著,母親的語氣和麵色已經很不耐煩了,來不及問候姓名和道別,我急匆匆地回到了她身旁。
“……”
沒有說話,母親轉身就走,我則跟在後面。我挺能理解她生氣的原因:想必是被她看到了吧,也難怪這樣了。
即便只是這點錢,但平白無故地給人送出去,這是蠢到沒邊的行為。
果不其然——
“你很有錢嗎?”
“不…不是……”
“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吧,還是說我對你太好了供壞你了?你當錢來得很容易嗎?我天天擺攤,辛辛苦苦養家,就是就是為了你這和那個酒鬼老爹。他就算了,結果你還不爭氣…真是的,我這麼關心照顧……你……你…不成器的東西……”
這麼說開始了,好在我已經熟悉了這一套,大腦和耳朵自動無視了話語。
其實,我覺得母親說的沒錯,甚至完全正確。她就是很辛苦,每天為了這個家頂著太陽出來擺攤,賺不到多少錢不說,還要忍受父親的捱罵與拳打腳踢……
我點沒有異議,我很佩服她,但只有一句話沒說對——母親從來沒關心過我。
印象中,我做錯了事,她總是指責。例如玩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她一第一時間趕過來,說:
“怎麼這麼不小心?都說不要這樣玩,不真不聽話,非得摔死你才能長點記性是吧。”
“對不起……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