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岳飛跟何鑄兩個人坐在何鑄的衙署裡面喝茶,嶽銀瓶在一旁伺候。
看到李申之來了,大家都很高興。
“喲,咱們的大英雄來了。”岳飛笑容滿面,對李申之一頓調侃。
李申之第一次看到岳飛如此放鬆的神態,以前還從沒見過岳飛這麼放飛的一面,對岳飛夾帶著調侃的誇讚,一時間竟然有些靦腆起來。
何鑄見過李申之在六部橋和金鑾殿上風光的樣子,內心之中對李申之有一股崇敬之情,站起來迎接道:“快進來吧,正好有些事跟你說一下。”
李申之跟嶽銀瓶含笑對視一眼,轉而拱手拜見何鑄,問道:“請何相公指教。”
“先坐,坐下來說。”何鑄順手取了一個茶杯擺在李申之面前,嶽銀瓶趁勢倒了一碗沖泡的茉莉花,這已經是當下臨安最流行的喝法了,上到王公貴族,下到黎民百姓,無不迷戀這種簡單高雅的沖茶法。
“對於你的去向,朝中幾位相公們有了一個大致的意見,不出意外的話,年後就會下任命。”何鑄說得很平靜,岳飛也面帶微笑,顯然他們二人剛剛探討過這個問題。
李申之心中有些緊張,他實在猜不出朝廷會怎麼安排他,紋絲不動地坐著,等著何鑄的下文。
何鑄與岳飛交流了一下眼神,繼續說道:“朝廷打算讓你去應天府。”
“我?”李申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通道:“我去應天府當知府?”
岳飛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想桃子呢!就你還想當知府,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次是讓你去當個知縣。但是具體赴任的時間,要等到科舉之後。”沒有王次翁搗亂,朝堂的幾位相公都想讓李申之完成科舉,當一個正兒八經的文人,在據理力爭之後,把所有事宜的安排全都推到了科舉以後。
想啥桃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岳飛的這句話是跟自己學的,想屁吃呢。
李申之捱了一巴掌,不但沒有惱怒,反倒很高興。看岳飛的興致,他謀反的案子應該是沒問題,就此打住了。
暫且放下對自己未來的擔憂,李申之問岳飛道:“不知嶽帥接下來會去哪裡?”
岳飛收斂笑容,說道:“先別管我,說說你吧,去了應天府以後有什麼打算?”
李申之看看岳飛,有看看何鑄,發現他們眼中飽含笑意,這分明就是在考量自己。
李申之說道:“那應天府的知府會是誰?”
“你看,我就說這小子上道吧。”岳飛大笑,“你輸了我兩壇酒啦。”自從岳家給岳飛斷供了胡虜血,岳飛已經半個多月沒喝酒,肚子裡的饞蟲都快餓死了,是以方才跟何鑄打了個賭,贏了兩壇酒。
何鑄輸了賭注,一點也不喪氣,說道:“不錯,不是個愣頭小子。知府會派誰去,朝堂上還沒有定論。你想讓誰去?”
李申之對朝堂上的人都不甚熟悉,成天除了跟宗室子弟打交道,就是跟幾位相公打交道。應天府知府,或者叫應天府尹,級別大概相當於直轄市的市長,普通官員肯定無法擔任。忽然間,將應天府的知府與直轄市的市長關聯起來以後,李申之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
遙想自己當社畜的那些年,別說直轄市的市長了,就連社群主任都難得見一面。
此時此刻,在何鑄與岳飛的面前,李申之終於有了一絲壓迫感,心底對他們有了一絲大佬的尊重。
在之前,他始終遊離於大宋的官場之外,所以可以客觀地對待這些相公,甚至可以從內心裡去鄙夷他們。
然而現在自己即將踏入官場,那麼在坐的人轉眼就成了他頭頂上的大佬,可以決定他的生死去留,他也無法再保持如此淡定。按說剛中第的進士,起步就能當七品的知縣,地位算是不低了,但在眼前這兩位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