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被隔離的第二天,訊息就傳遍了臨安城。
如此明顯的象徵性,在對政治極度敏感的臨安人眼裡,簡直就是直接宣佈李光的新身份,就連城頭的乞丐都猜到了他是主考官。
甚至乞丐們都能說出幾件李光的陳年趣事,說得有鼻子有眼,彷彿他們親眼見到一樣。
於是乎,關於李光的為人習慣,執政理念,很快被人整理出來,刊印發行。
甚至李光曾經寫過的奏章不知從哪裡流傳了出來,一夜之間被士子們競相傳抄,一時間洛陽紙貴。
靠近臨安府學的學舍和客棧,這些地方都是學子們集中的地方。臨安本地學子都在學舍,外地學子也都選擇距離臨安府學距離很近的客棧居住。
在這些地方,沿街貨郎售賣的貨物從日常百貨變成了簡陋的書冊。
各種教輔材料出現的速度,讓人歎為觀止,簡直堪稱臨安速度。
從印刷的品質就能看出,這是質量不錯的雕版印刷品,只一夜之間就能搞到各種資料,並且雕版刊刻,看來各大書商下了不少功夫。
不過當李申之買了一套教輔材料,回家翻看之後,變得大失所望。
盜版畢竟是盜版,缺字少句不說,還有不少張冠李戴的內容。比如有的奏章明明是秦檜寫的,卻被套在了李光的名頭上,甚至還有的印串了頁,導致前言不搭後語的,讀起來體驗感極差。
對於沒有一定政治辨別力的人,這樣的材料看了還不如不看。看得多了反倒容易誤導自己。
……
日子一天一天平靜地過去。
嶽銀瓶的親戚來了,李申之終於得閒幾日。
然而小兄弟只閒了三日,便急不可耐起來,時不時地便會跳動幾下,來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李申之焦急的眼神被童瑜看到了,於是兩人便找了間屋子坐下來好好交流了一番。
讓李申之驚訝的是,挺著大肚子的童瑜,竟然會那麼地敏感,反倒別有一番滋味,著實重新整理了他的小知識庫。
看來這好幾個月的冷落,倒是有些苦了童瑜了。
張蔥兒回了茗香苑主持工作,開春之後新茶馬上就要上市了,李申之當初給他說的那種鮮茶的製法,終於可以一開眼見了。
張浚這幾天很安生,大門緊閉不接客,自己也不到處跑,沒有人知道他在家裡幹什麼,都猜測這位張相公在家裡享受最後的清閒。
應天府的日子不好過,這是臨安官員們的共識,張相公大概是想在苦日子到來之前,好好休整一番。
此外,坊間還盛傳官家要從臨安城中選派一些官員去應天府,於是所有人都躲得張浚遠遠的,祈求這位大佬忘記自己的名字。
沒有人想去應天府。
好不容易才在臨安安頓下來,沒有人再想去過顛沛流離的日子。辛苦不說,搞不好還要丟了性命。
與張浚的隱身不同,岳飛最近很活躍。
岳飛四處奔走,忽悠人去應天府,宛如見人就喊“道友請留步”的申公豹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為自己的女婿鋪路,對待他的態度也各不相同。
閒職的武將毫不猶豫地答應岳飛,而文官們願意答應的人寥寥無幾。
岳飛倒也不氣餒,整日裡東轉西逛的,好像也不是真的為了女婿鋪路,而是故意在臨安城裡露露臉而已。
至於他打的什麼心思,李申之也看不透。看不透乾脆就不管了,由他去吧。
過了幾天,李申之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岳飛被髮配的事情沒人再提,官家不提,朝中的宰執們也沒人提。仍由岳飛在臨安城裡蹦躂,彷彿壓根沒有發配這件事似的。
倒是有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