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越深入,李申之臉上的笑容愈甚。
主戰派的將領們紛紛被繳械,有骨氣的大臣們也紛紛被排擠出了朝堂。
大家都以為朝堂之上即將形成秦檜的一言堂。
其實應該是二人轉,另一個主角是趙構。
李申之可以百分之一萬地肯定,這個蠟丸裡的訊息,就是要傳給趙構。
他能猜出來,秦檜也一定知道這些。那麼秦檜為何又敢半路截胡呢?
從史料來看,金國是秦檜最大的後臺。
宋金議和的條約,除了表面上的割地賠款,開放榷場之外,還有兩條隱藏條款。殺岳飛是眾人皆知的一條,另一條是不得改變秦檜的丞相地位。
這就等於給秦檜套上了一個無敵金身,讓秦檜無論怎麼作死,都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是趙構,也只敢暗地裡給秦檜下陰招,使絆子,不敢明著槓。
從紹興十二年開始,直到紹興三十五年秦檜病死,這二十三年的歷史就是秦檜和趙構表面一團和氣內裡鬥爭不休,相愛相殺的二十三年。
李申之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他彷彿已經抓住了秦檜與趙構之間的裂痕,然後舉起一根撬棍,沿著這條縫插進去,使勁攪和一番。
大事可成。
可是,該怎麼插進去呢?
唉,鍵盤俠什麼都好,唯獨實操是大缺點。
一頓分析猛如虎,一到實操就拉胯。
還是先去臨安府學轉一圈,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收穫吧。
李申之推門出來,眾人全都圍了上來,包括不能動彈的陸游,也投來殷切的目光。
“陸兄暫且在這裡休息,我去趟府學。科舉在即,我得振作起來了。”
陸游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不負忠定公厚望。”
……
馬車上,管家已經準備了好幾個禮盒,每個禮盒上面都貼著一張字條,寫明瞭這個禮盒是送給誰的。
全都是送給臨安府學教諭的禮物。
細心如此,李申之感激地朝管家點了點頭。他要替李申之好好謝謝身邊的這些人。
府學裡的清貴教諭們雖然辦不成什麼大事,卻可以輕而易舉地攪壞一件事。李申之成天胡鬧,還能在臨安府學中留有一席之地,與管家日常的打點分不開。
李家名聲不錯,李申之天賦也好,教諭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才不是因為李家給的孝敬足。
最可惡的是某些狗大戶,不僅不給好處,還總是拿自己的官威來壓自己。
如果老子怕你的官威,還算是清流嗎?
臨安府學在城南,與三元樓相距不遠。
熟悉的道路,讓李申之差點切換成娛樂模式,忘記自己是上學去的。
馬車上,李修緣問道:“那紙條上寫的什麼?”
少年人正是好奇心最強的時候,李申之很樂意看到李修緣放下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拉過李修緣的手,李申之用手指在他手掌上寫了四個字“金人怯戰”。
金兒和李修緣現在就是他的左膀右臂,這些事情沒必要瞞著他們。讓他們幫著參謀參謀,興許能有意外的收穫。
金兒也興奮地把手伸了出來,李申之同樣在上面寫了“金人怯戰”四個字。
摸著金兒柔弱無骨的小手,偏偏指節掌根處有一層繭,竟讓人不禁生出了一絲憐惜。
李修緣正要說話,李申之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噓,晚上回去再商量。”
李修緣明白李申之的擔憂,卻沒有停嘴,說道:“你每日這般不學無術,靠臨時抱佛腳能過了解試嗎?”
李申之還沒說話,金兒打抱不平:“少爺最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