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完顏宗弼絲毫不留臉面的質問,當庭喊出趙構的名字,讓一眾大宋使者顏面盡失。
打人不打臉,仇人還要留三分情面。
完顏宗弼這是想把宋使踩在腳底下摩擦,一點情面都不打算留。
如此侮辱,使得大宋正使、大宗正趙士褭好不尷尬。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駁起。可就這樣算了,心中終究意難平。
若是年輕上十歲,趙士褭直接就掀桌子走人了。若是能年輕二十歲,他甚至敢拔劍與完顏宗弼當庭決鬥,沒來由受這番鳥氣。可是歲月的打磨,讓他多了幾分隱忍。
正在他為難之際,李申之給他解了圍。
只見李申之抱了抱拳,說道:“下官來的時候帶了一些美酒,獻給都元帥,不如咱們邊喝邊聊。”
一番卑躬屈膝地說辭,引得趙瑗連連搖頭。
完顏宗弼也是眉頭一皺,正準備呵斥這個突然搗亂的年輕人。
這小子是有多麼的不懂事,沒看到大人們正在談論大事麼?橫一槓子說什麼酒不酒的,這不是故意搗亂找事兒麼。
宇文虛中卻搶在完顏宗弼之前開口,說道:“早就聽聞大宋臨安新釀出了一種美酒,千金難求一壺。今日有幸能嘗一嘗,當真是三生有幸吶!”
緊接著,女真的貴族裡也有幾個人附和著。他們都是被李申之公關的物件,每人分了一小壺的“胡虜血”。就那麼一小壺,當真是瓊漿玉液,妙不可言。就是正喝著上頭呢,沒了……
這幾天想這個酒直想得心癢癢。
日盼夜盼,就盼著在宴會上,能好好地痛飲一頓。
完顏宗弼再想呵斥,已然來不及。大家饞酒的情緒已經被點燃,李申之又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他也不好直接拒絕,只得應道:“那就呈上來吧。”
不多時,美酒呈上,每人面前盛了滿滿一碗。
女真人人好酒,完顏宗弼聞到酒香的時候,早已饞蟲大發,食指大動,端起酒碗喝道:“飲勝!”
連祝詞都懶得編了。
“飲勝!”在坐的眾人也沒好到哪裡去,話音還未落,那酒就像長了腿兒似的,鑽進嘴巴,滑過喉嚨,“咕”地一聲,一大碗酒便下了肚。
喝過的人有心裡準備,一口乾下去滿嘴酒香,閉上眼睛細細品味那逐漸上頭的感覺。
沒喝過的人,猛地一喝高度酒,被嗆得劇烈咳嗽了一陣。再喝時,便沒了這副狼狽的樣子。
完顏宗弼雖然也被嗆到,但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力給忍住了沒有咳嗽,他覺得自己不能在宋人面前示弱。
宋人都沒咳嗽,自己堅決不能咳嗽。
硬是憋了一陣,實在憋不住了,才假裝吃肉的時候被嗆住,趕緊咳嗽了幾下。
完顏亮也是第一次在宴會上喝到這種高度美酒,入口剛烈,卻又餘香綿綿,相比之下自己之前喝過的酒完全就是酸水。
完顏亮問道:“如此美酒,當真世間罕見,不知此酒喚作何名?”
李申之對完顏亮的態度比完顏宗弼還要恭敬,不僅拱了拱手,身子還朝旁邊挪了挪,避開了面前的案几,說道:“胡虜血。”
古人在行禮之時,有避席一說,以示莊重。
所謂席,表示自己坐著的地方,行禮的時候要避開自己跪坐的地方。尤其在酒桌之上,離開自己的座位,就要朝旁邊挪一挪位置,避開前面用餐的案几,再恭恭敬敬地施禮,才是最高禮節。
方才對著完顏宗弼拱手的時候,李申之可沒有避席。
不過再莊重的禮節,也掩飾不住李申之狂傲的姿態。
從在場金人們和各國使團們的表情就能看出,李申之的話有多麼的過分。
尤其是完顏亮,臉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