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浮屠山宗的大師兄實在是擁有一雙特別澄澈分明的眼睛,並不是那種清澈的愚蠢感,而是見過善惡冷暖卻依然認為大道直行的堅定。
只是不知這堅定與澄澈能持續多久,躺在坑裡的小冤種忽然就對著大冤種露出了一個有些惡劣的笑。
那笑讓墨白雨背脊微僵,直覺發涼。
“你、”
“大師兄,那我給你舉個例子?”
“若你破劍峰的師尊、師叔、師弟、師妹、包括打雜的僕役甚至刨坑的靈獸都是殺你全家的仇人,你還能好好生活嗎?”
墨白雨瞬間面色冷凝,周身劍氣爆發彷彿有無數道無形的劍刃直指司無鳶。
“師妹慎言!”
但司無鳶卻毫不在意那些鋒利的劍氣:“若你以為的好人都是壞人、你以為的關心都是控制監視、你以為的救命恩人卻是滅族仇人、你還、!咳咳、呃!”
那凜冽如寒冰的劍氣消散、一隻骨節分明卻更加冰涼的大手卻代替了那些劍氣、半點不留情的扼住了她的脖頸。
“師妹,還請閉嘴。”
墨白雨的眼瞳靜靜地盯著她,哪怕他語氣平靜,司無鳶卻能從那眼瞳之中看到如有實質的殺意與劍氣。
此時的浮屠山大師兄哪有什麼老好人大傻子的模樣,蘭若嬌在此怕是要懷疑自己重度眼瞎。
能無聲無息地隱在天空看熱鬧、前腳教育她好好生活後腳就翻臉如翻書,動起手來毫不拖泥帶水的墨白雨,他要是個老好人大傻子,那全天下估計都沒好人和聰明人了。
大概只是蘭若嬌,從未見過她大師兄冰冷無情的一面。
畢竟,人有千面,親人與仇寇所見的面容自然不同。
司無鳶被掐著脖頸面色逐漸漲紅、呼吸也急促起來。不過她對命運這大坑貨都沒低過頭,區區一個大冤種的威脅算什麼?
她的嘴角甚至還彎了彎。
“我就、再說、一句。”
“大師兄……你、手腕上、的疤真難看啊。總不至於是、割肉放血的、吧?”
墨白雨驟然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