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端起茶杯抿一口,大部分時間則是端坐著,聽他倆毫無方向的閒聊。這個馮龍淵可真能說啊,怎麼有話這麼密的人,嘴就沒停過,不帶冷場的。
秦定邦偶爾會接幾句,但大部分時間,都是不冷不熱地聽著。梁琇心底暗暗好奇,不知這一頭熱的朋友關係,是怎麼維繫的。但這份探究,卻敵不過她的如坐針氈。她本就不願意和馮龍淵這種公子哥樣的人有什麼瓜葛,菜還沒上,心裡就默唸起倒數,盼著吃完了好趕緊離開。
馮龍淵掏出一支菸,剛朝秦定邦遞過去一半,就收回了手,“忘了,你戒了。”他隨手把這支菸點著,抽了一口,往旁邊吐了一圈煙。
但氣味很快就彌散了過來。
煙味穿過鼻腔,刺激著梁琇的咽和肺。她壓抑著呼吸,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可還是沒忍住,捂嘴咳了一聲。
她難受的樣子沒躲過秦定邦的眼睛,秦定邦黑著臉盯著馮龍淵的煙,“她聞不了煙味兒。”
馮龍淵一愣,“誒呦對不住,對不住,”趕緊把煙往茶碟子上按,“是我大意了。”
他本來正手忙腳亂地掐著煙,卻突然像觸電了一樣僵在那裡,瞪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定邦和梁琇。片刻後,就換了表情,揚起眉毛忍著笑,對著手裡已經沒了火星的煙,沒頭沒尾來了句,“唉,我就是個傻子。”
菜陸續上來了。馮龍淵的刀叉用的還是沒有筷子得心應手,一桌三人就他吃得狼狽。他一見梁琇的這套西餐禮儀既熟練又優雅,便又起了好奇,饒有興致地問道,“梁小姐經常吃西餐?”
“以前常吃,現在吃的少了。”
“她小時候在國外待過幾年。”秦定邦接過了話。
“嚯!梁小姐真是……”馮龍淵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忍不住又端詳了這位佳麗幾眼。
這恐怕這不光是個良家子,還是位見多識廣的新派女性了。相貌一等一的出眾,一身詩書氣質,舉止大方得體,難怪能讓秦三鐵樹開花,厚著臉皮,也要抓人家過來吃飯……
秦定邦見馮龍淵又不知琢磨起了什麼彎彎繞,放下刀叉,“你今天讓我過來吃飯,就是為了和我聊這些?”
“你看你,咱這多少年的朋友了,你非得把老友聚會,搞成公事公辦?”馮龍淵撇了下嘴,“詹四知,你的四知老弟,那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忙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和他見過面嗎?”
“沒有,別再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直說。”秦定邦知道馮龍淵仍在顧左右而言他,動不動還要扯梁琇,讓她沒法吃個消停飯。
“嘿嘿,還是你瞭解我,”馮龍淵扒拉掉盤邊的一片青菜葉子,壓低聲音道,“我還真是有件事要跟你說。不過……”
秦定邦見馮龍淵有點猶豫地掃了眼正在悶頭吃飯的梁琇,點頭道,“你說吧,沒外人。”
“欸!”馮龍淵視線又在二人身上流連了一遍,思考了片刻繼續道,“你知道王茯?”
王茯?
秦定邦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並沒接觸過,他等著馮龍淵把話說下去。
馮龍淵抿了口葡萄酒,四下望了望,低聲道,“王茯手裡有武器,想要出手。”說完,就直盯著秦定邦,等他發話。
秦定邦把一塊牛排放進嘴裡,並沒抬頭看馮龍淵,一邊細細地嚼著,一邊又切起另一塊,直到嚼完嚥下,那一塊也切了下來,才道,“你確定你選的這個地方,適合說這種事?”
“秦三,你太小心了,你看現在有幾個人在這吃飯呢。”馮龍淵剛剛一直盯著秦定邦優哉遊哉地品嚐美食,心裡急又不好摧,可算等到這尊佛開了口,忙又道,“你門路廣,能不能幫著把這批硬貨銷出去。”說著挪動了一下久坐的屁股,“中間有的賺,大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