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思齊看了他一眼,無奈道:
“程師兄,你就先回去吧,讓書院學子看到,不成體統。”
“這...”
山主想了想,最後還是拱手拜別。
不過卻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遠處一個可以看到這裡情況的地方,靜靜守著。
蘇清泉看了眼蘇錦書,心疼孫女。
“錦書,你身體不好,回去休息。”
蘇錦書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蘇思齊也要再勸,蘇錦書依舊搖頭。
讓蘇思齊這個既是兒子又是父親的中年人夾在中間,一時兩難。
見蘇錦書堅持,蘇清泉也不再勸。
就這樣,蘇家祖孫三代站在院子裡一站就是一夜。
天色微微泛亮,儒道院其他三名弟子結伴而來,見到院子裡幾人,不由得一愣。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課堂內終於也有了動靜。
許知行伸著懶腰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院子裡幾人,神情愣住了,疑惑問道:
“今天都來這麼早?蘇老先生和蘇公子怎麼也來了?”
蘇清泉幾人也不知道許知行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在院子裡站了一夜,蘇清泉依舊是態度恭敬,正想抬手躬身行禮,卻發現渾身上下已經麻木了。
腳下忽然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身邊的蘇思齊連忙伸手扶著。
只不過他也站了一夜,情況好不了多少。
身子也跟著搖擺不穩。
身體最不好的蘇錦書反而是三人中情況最好的。
她連忙上前扶住了父親和爺爺,三人這才勉強站定。
見此,許知行不由得笑道:
“你們祖孫三代這是做什麼?”
蘇清泉此時出粗了幾口氣,站定了身形,拱手道:
“弟子蘇清泉,特來向先生請罪。”
一旁的蘇思齊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蘇錦書若有所思,也一言不發的向許知行躬身拱手。
“弟子?蘇老先生乃是離州文壇領袖,一代宗師的人物,許某怎敢受蘇老先生的弟子之禮?”
蘇清泉面有愧色,身子躬得更低了。
“先生羞煞我也,弟子被虛名所累,萌生惡念,幸得先生點化,一夢悔悟,餘生所願,不過是追隨先生,探究學問,再不敢有半點自滿自傲之心。”
蘇清泉的態度極為誠懇。
然而聽在他兒子蘇思齊的耳朵裡卻顯得格外刺耳。
蘇錦書也總算是想通了其中關節,頗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蘇清泉,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她不敢相信的是德高望重的爺爺,竟然也會有嫉賢妒能的想法。
轉頭看向許知行,蘇錦書雙膝微微彎曲,無聲跪下。
蘇思齊一驚,不明所以。
卻聽到對面許知行說道:
“蘇清泉,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你能知錯且願意改錯,便無愧離州文壇領袖之名。
今日起,每日卯時,隨蘇錦書一同上山,跟我讀書。”
說罷,許知行便轉身走進了課堂裡,消失不見。
蘇清泉臉上大喜,躬身作揖道:
“多謝先生垂憐,弟子定不負先生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