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恩客把他趕走。那妓子在他面前,都是被迫賣身的好人家小姐模樣,哪裡這樣說過話,玄空口不能言,又怒氣攻心,一掌將那富商打死了,又用茶水洗乾淨臉,讓妓子認出了自己,逼她說出真相後,又殺了她。
自此,不殺戒,不淫戒,不妄語戒,皆為一人所破,走出私宅,玄空席地而坐,雙手合十,瓢潑大雨也洗不淨他周身罪孽。
因為顯然是武林人士所為,富商的遺孀歡歡喜喜繼承家產了,老鴇也不敢說自己和雲安寺有勾結,兩人的死就不了了之了。而玄空那日發起高燒,被幾個乞丐撿到了,帶著他住進了已經被燒燬的雲安寺,醒來後,就真的當自己是乞丐,渾渾噩噩地活了下去。
再見覺清,其實一開始並未認出他來。覺清變了太多,因為虐待常年吃不飽而消瘦的少年,被李明鶯養的丰神俊朗。他蓄起了長髮,也不再穿僧衣。因為改不了笑容,就乾脆不再笑。可也許是因為見過太多次少年佛子沉默地站在佛前,不肯低頭,執著地用眼神詰問佛為何不渡他,當他站在殘破的佛像前時,玄空卻福臨心至地認出了他。
“當年救他的乞丐陸陸續續死了,他竟然好好地活著,還收養了幾個孩子。我早就知道那佛像是個不開眼的。我本不是為了他來的,也沒打算理他,誰知他竟一直跟著我,看見我藉著何必尋的身份引誘柳細春,又主動找上了我,求我放過柳細春。他不知我要做什麼,以為我成了什麼?採花賊?我打發他走,他竟與我動起手來。我並無意殺他,只是沒想到他身體已經差成那樣了。”
這倒是和李蓮花驗屍所得一模一樣,阮青竹回頭去看,發現李蓮花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正和他一起聽著覺清的話。
再回過頭來,阮青竹正色說:“你與雲安寺,甚至你與何叔阿尋之間的事,我都無權置喙,但我要抓你歸案,為的是柳家小姐的命案。她並沒有牽涉到你們中間,卻因為你的仇恨,白白丟了一條命。”
“如果當初留下的是我,你也會為了我這樣奔波嗎?”沒有理會阮青竹說的話,覺清看自顧自地問,“你也會因為相信我的為人,就絕不相信我殺人嗎?”
阮青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覺清看似坐在他面前,實際仍然被困在雲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