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相聚別離(2 / 2)

小說:戲蓮是什麼意思 作者:如落星

他的心意,兩行清淚再也忍不住:“我如何能不怪自己,當年我已經與你那麼投契,卻從未想過你真的是我的兄弟。我與你常常相見,卻並未發現你受的罪。就算是身敗名裂,也是我應得的,可你以必回的線索約我相見,我卻因為害怕讓父親空歡喜一場,瞞下此事,還喝酒誤事,讓你誤會。”

阮青竹這才想起那日何必尋的欲言又止和心不在焉,不由暗歎世事無常,偏偏那日自己回揚州,何叔要給自己洗塵,又找出了忘凡塵這樣的酒,阿尋不忍心讓何叔再次失望,只能裝作無事的樣子赴宴,最後醉倒了。覺清定然是久等他不至,認為何家其實並不是真心找他,執念入魔,最後殺了柳細春嫁禍何必尋。

覺清被拉著起身,何所遠將他看了又看,最後狠狠地擁住了他。他是個生意人,可在這個失散多年,受盡苦楚的兒子面前,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何必尋也走上去抱住了兩人,曾經失去、錯過、誤會的父子三人,終於緊緊的團圓了。哪裡需要什麼話語呢,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在數不清的酷刑下流乾了的覺清,在父親和哥哥的懷抱中,第一次哭的像個孩子。

因為這一次,終於有人珍視他的眼淚了。

阮青竹見不得這樣的場景,早就背過身去。李蓮花卻是一直看著,彷彿要用自己的眼睛記下眼前這一幕。

何府外,李牧在不遠處下馬,走到一個老人身邊行了一禮:“柳尚書。”

那老人穿著暗色緞面長袍,面容清瘦,雖已年邁,但身上的威勢依然不容小覷,正是死者柳細春的祖父,柳遠舟。

他側身避開李牧的禮,笑聲說:“老夫已經致仕,如今不過是白身,可受不得小侯爺這禮。”

李牧聽出他的語氣並不多凝重,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似乎是猜出他心中所想,柳遠舟捋了捋鬍子說:“這案子你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老夫不會對你施壓,今日來此,也不是興師問罪動用私刑來的,只是想看看那孩子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不免有些悵然。

大概是真的老了,對生死之事也有了不一樣的體悟,他竟然對殺死柳細春的人生不起什麼恨意,只是想著,那孩子死的時候,該有多難過啊,她喜歡的人,竟從頭到尾都不存在。

柳遠舟年輕的時候一心撲在官場上,對家中事務,只要不鬧到他面前,是一概不過問的。直到兩個兒子都結婚生子了,後宅陰私害得小小的柳細春留下了終生殘疾,他才發現自己以為平靜的後宅,到底有多腌臢。

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笑他連家都不能齊,卻衣冠楚楚立於朝堂之上大談治國之策。那之後,他就將重心放在了家中,尤其疼愛柳細春,將她帶在身邊教養,驚訝的發現這個孫女竟然有詠絮之才,若非女兒身,只怕是狀元也考得。只是因為自身的缺陷,柳細春內向安靜,埋首書海。來到揚州後,愛上聽戲,遇到何必尋,愛上何必回的偽裝,彷彿將過去十幾年的熱情都在一剎那綻放了,然後迅速凋零。

“她出生那年,京城的春天特別的短,好像只有那麼一把,一掐就沒了。她爹想給她起名叫惜春。我說這個名不好,人不能總是惜啊,憶啊的,就做主給她改了叫細春。她是最細最短的那個春天出生的,往後她生命裡的每一個春天,都只會更長。可是……可是她才看了幾個春天啊……”

李牧無言的看著柳遠舟滿臉追憶之色,想起柳細春小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但已經淚流滿面。

此正是,悔恨長埋碧草蘢,兩家哭聲動九霄。恨不得,化作飛燕,銜得柳枝再為人。奈何世事難挽回,雙方骨肉同悲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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