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出不窮,而且只要能證明決鬥的“正當性”,那事後付出一筆錢,就能免罪。甚至如果有超過兩百人以上為決鬥者簽名請願,不需要支付免罪錢,也可以獲得無罪判決。
應該說人們對於血親復仇是很推崇的。
這些在碼頭上賣苦力的漢子們,更是性格粗魯又直接,一言不合就會掄著拳頭開打,為親人復仇更是理所應當的。
奧爾雖然沒在長溝街看見過他們的屍體,但在碼頭區那邊執勤的,經常給他們收屍。不過小小的碼頭搬運工決鬥而死,當然是不會上報紙的。
安東尼傷心又直爽,很符合碼頭工人們的喜好。到是比爾的反應,會被視為懦弱。
可以說安東尼憑藉一條舌頭,在幾分鐘內,不但拉住了這些彎鉤幫主力的心,還嚴重打壓了比爾的威望。他們倒是不一定會背叛,可一旦幫戰開始,在戰鬥中只要有稍微的手軟,那死的就不會是敵人。更何況,彎鉤幫本來就是弱勢的一方。
比爾的質問並沒有讓安東尼驚慌,他失望的看著比爾:“你竟然會如此的質問我?怎麼?你以為我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戲?這種懷疑真讓我作嘔,比爾·布特裡。但很遺憾,我並不是要離開,我只是在等一個應該就快到了的人,希望和他一起看小科爾一眼。哦,他來了。”
真的有人來了,來人身穿白袍,戴著一條有金色流蘇的黃色圍領,這是光明教神父的標誌性裝扮。
神父看起來很年輕,不超過三十歲(以奧爾的眼光,不過他看年齡一向不準),沒有留鬍鬚,戴著黑框眼鏡,是個斯文人。
“謝謝你這麼快趕來,羅德里,我的朋友。不,現在你是神父。”
“是的,我現在是代主放牧的神父。”羅德里神父在胸口畫了個圓。
——作為一個正職神父他已經拋棄了世俗的家庭,所以沒有姓氏,只有名。不過那些高位神父們,比如主教、大主教、紅衣主教,私下裡也依然會有某某家族的自稱,所以他們也不是拋棄得那麼幹脆。
無論之前是怎麼想的,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一臉肅穆,看著神父和安東尼走到了小科爾的身邊。
“可憐的羔羊。”羅德里跪在幼小的屍體旁邊,掀開紅色的制服後,發出痛苦的嘆息,“願你迴歸神的身邊,在光明中獲得快樂與安寧。光明永燦。”他開始低聲唱誦一段光明祝詞,內容是小羊羔在神的光明花園裡嬉戲。
在場的人們都低下頭,閉著眼睛在神父的唱誦聲中,為這個早逝的孩子再次默哀。
祈禱結束,神父看樣子也並不想多留,站起來就要離開。
“我也要走了,一天後見。”而安東尼跟在了神父身後。
“克頓先生,彎鉤幫的人瞭解長溝街的每一條小巷,每一棟建築,還有建築裡的每一個人。一天後,假如兇手沒被找到,鐵錘幫的人過來‘幫忙’,那麼根本不瞭解本地的鐵錘幫們能幫助什麼?殺了長溝街的所有男性嗎?”
安東尼的腳步頓住了。先走了兩步的羅德里神父也停了下來,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過來。
說話的是奧爾。
第一天布特裡夫人去世後,比爾的表現是立刻就要帶人殺去復仇。但之後他能聽進了奧爾的話,幫戰的準備頓時停了。這說明他本質上是不想挑起幫派戰爭的。
但安東尼不同,他充滿了進攻的慾望。並且就在剛才,已經透過扭曲事實得到了進攻的正當性,得到了道德制高點,甚至他還隱約把比爾打成了一個沒有能力的懦夫。
當然,比爾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例如,奧爾昨天給了他兇手可能是孩子的提示,但他確實沒重視,從這點說,今天的慘劇他確實有責任。但他和奧爾也不熟,兩個人昨天才建立起來初步信任,他和那些孩子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