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阿硯”揭開宋司搖塵封的記憶。
曾經她和沈裴之間的美好回憶都湧現出來,填滿了腦海。
“你何時知道的?”宋司搖問。
“之前在安州治瘟疫的時候我就懷疑的,但只是懷疑,這一次你死而復生,我就確定是你了,還有我方才收到了京城的來信,信上說,蘇太傅向皇上告發了你的身份。”
沈裴原本是在軍中忙的,他收到京城的來信就連忙趕過來找宋司搖了。
“抱歉,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宋司搖從沈裴的懷裡出來。
她望著沈裴,眸光溫柔,“之前書院舉辦丹青比賽以後,紅芍告訴我,我就是宋司硯。但是,我沒有任何的記憶,就沒有告訴你。這一次我死而復生,我才恢復了全部記憶。”
“不用抱歉,於我而言,你能回來就是上天對我最大的眷顧。”
沈裴牽著宋司搖的手走到案桌旁邊,二人相對而坐。
他眼裡的倒影全是宋司搖。
“我把阿硯當作親人,摯友,也是曾經灰暗日子的光。”
“而你,是我的命。”
“阿硯不在,我會瘋。”
“你不在,我會死。”
沈裴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堅定,沉重。
即使宋司搖還在他面前,可他只要想一想失去宋司搖的日子,就會痛得無法呼吸。
他想告訴宋司搖,雖然宋司硯也是她。
但,她從來不是宋司硯的替代品。
她只是宋司搖,從來都是。
宋司搖心裡一緊,紅芍告訴她,沈裴一開始聽到她沒了的訊息,直介面吐鮮血,然後冷靜下來,帶兵攻打燕軍大本營。
她死而復生趕到戰場的時候,發現沈裴近乎瘋了一般,那是帶著不共戴天之仇恨的殺戮。
她望著沈裴,溫柔回應,“我一直都在。”
四目相對,二人眼中只有彼此,這一刻,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眼波流轉,一眼萬年,他們明確了彼此的心意。
“你說蘇太傅告發我的事,我已經得到訊息了。”
宋司搖已經收到了聽寒從京城傳來的書信。
她對京城的動靜瞭如指掌。
“你有什麼打算?”沈裴問。
“自然是將計就計。”宋司搖眉目冷厲,當年害盤溪一戰失敗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一夜過去,天色明亮。
燕國張將軍帶著人來和談。
宋司搖坐在主位上,張將軍坐在宋司搖左下方,滿臉無光。
燕國乃是九州堂堂霸主,竟然敗在一個女子手中,這對於他們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寧安郡主,你們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但是,我們不一定能做到。”張將軍依舊端著大國的架子。
宋司搖語氣冰涼,“張將軍是不服?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打到你們服為止。”
張將軍看到宋司搖的模樣,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在戰場的狠厲。
他一個從軍多年的老將,都聞之膽寒,比草原上的雄獅更令人恐懼。
“寧安郡主有什麼條件?”張將軍語氣緩和下來。
“第一,大周所有損失,燕國以三倍賠償,第二,兩國維持百年和平,百年之內,不許來犯。第三,燕國向天下公佈自己的罪行。”
宋司搖說出大周的條件。
張將軍拍案而起,“你們簡直欺人太甚!真當我燕國無人?”
他話音落下,紅芍,蒼樾,衛辛手中的劍齊刷刷地指向他。
“你燕國有人嗎?喊來試試?”宋司搖語氣輕飄飄的,卻像利刃,直指張將軍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