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玉被姚媛叫了幾聲才回神。
姚媛在她眼前揮動的手收回,“是個笑面虎姐姐小心些。”
為玉迎上前,對著丁如故底身一拜,目光和他對上,“見過丁老闆。”
丁如故目光並無異色,為玉藏著袖中捏緊的手指微微鬆開些。
女大十八變,認不出來最好。
丁如故背手在後,從容面色上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意。
為玉主動說:“丁老闆,世子夫人因為您的侄女被禁足,奴婢見不到世子夫人,無法替您轉告,不過下個月就是世子夫人生辰,到時候皇貴妃會讓侯府把人放出來的。”
讓她處置,真處置不好,張老太太立刻就要把她處置了。
這個老妖婆,自己怕事,讓她送死。
“我只是個奴婢,丁姨娘——”
“我家好姑娘,不當人姨娘!”丁如故聲音冷了點,很不滿為玉對丁瑕瑜稱呼,又見帶來的管事在和他招手,拂袖走了過去。
瞧方向,是去丁瑕瑜屋子。
真奇怪,居然都沒聽丁瑕瑜說會有人來看她。
而且居然都沒人察覺到丁如故來經常嗎?
心細如髮的謝雙沒發現,耳目遍佈京城周圍的謝與歸也沒發現。
說丁如故能耐,還是應該說丁家商號自北地到京城已經有條安全秘密的路線了?
十五年,的確足夠磨這刀了。
她就說,寧家到底還有什麼血脈、黨羽、餘孽。
眼前這個沾親帶故,又腦子又手腕還攢了十五年的銀錢。
那一夜,她沒有見過丁如故。
姚媛聲音在耳邊響起,“丁老闆一聽我們叫姨娘就發火,暫時叫姑娘吧,免得觸黴頭。”
姚媛又開始絮絮叨叨。
說張老太太走後,丁如故,丁瑕瑜叔侄二人就爭執起來,丁如故罵丁瑕瑜恬不知恥,丁瑕瑜純沉默硬著頭皮一字不言,丁如故罵著罵著好幾次舉起手都要打了,都忍了忍放下了。
“姐姐,現在怎麼辦?”姚媛試探地問。
“我問誰,等世子回來說吧。”反正又不是她惹下的風流債。
為玉讓人去宮門口等著張爭鳴。
結果張爭鳴回來後,也讓為玉閉眼無語,對著丁如故居然有些發怵。
好在丁如故要帶著丁瑕瑜即刻啟程離京的態度不強硬了,以客人身份留下,被人恭恭敬敬領了下去。
為玉遞給張爭鳴遞帕子擦汗,張爭鳴抹了一把額,看著汗珠兒弄溼的手帕,“對他尊敬點,否則氣不順不敢找我們經常侯府、國公府的麻煩,北地都報復在謝雙頭上是輕而易舉的。”
不是害怕給謝雙惹麻煩,他剛剛高低懟兩句回去。
“他來的目的就是帶走丁瑕瑜嗎?”為玉問,她站在外面有些太小聲的話聽不清。
張爭鳴揉著眼側露出疲色,覺得頭又開始疼了,嗯了一聲,“我再去一趟祖母那裡,瑕瑜就麻煩你多看著了。”
為玉沒功夫看著,目送張爭鳴走後,叫了人交代了兩句藉著月色從後門出去了。
她要回國公府。
她要回去。
***
“姐姐,落個名字吧。”
為玉回神,看已經開啟的角門,又看給他禮貌遞筆的小廝,正指了指進出冊子要落名空白的地方,對她露牙笑,又客氣又巴結。
伸手去捏筆,指腹一縮。
去做什麼呢,去告訴國公府,她看到了寧家黨羽,然後呢……
然後整個侯府都有可能要死啊!
窩藏之罪,以及眼下朱崇升對寧家黨羽的惡劣態度,都在說明了,皇室寧可多殺,不可少罰。
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