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頂著口氣的謝汀蘭瞬間蹙眉,臉上掛著冷意的笑,口氣頗不耐煩,
“你當侯府的妾室是誰都能當的。”
這話太過尖銳犀利,屋子裡聽見的人都不自然地微微皺眉。
丁瑕瑜看了她一眼,作勢起身,她太纖細了,單手撐著腰側,一手摸著隆起的肚子,起得很緩慢,拒絕了旁邊丫鬟的攙扶。
“昨日在四暖居,我就告訴了世子夫人,生下孩子,我就走人。”
“世子夫人非要用姨娘妾室的名義圈著我,不就是覺得,如此一來,你我就有尊卑之分,你可以任意揉搓我凌辱我,而我也不能反抗。”
“小女雖然破落之地出身,到底跟著父親走南闖北多年,也聽過不少京城大家的腌臢傳聞,京城達官顯貴家死個姨娘是沒人在意的。”
丁瑕瑜語畢,目光看向張爭鳴,清冷的臉上露出決絕神色,“張世子,我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不做妾。”
“不肯做妾,是要做外室嗎?”謝汀蘭冷不丁開口,一貫柔和的眸光已蕩然無存。
“不做妾,你如何留下來,要別人怎麼看你,又要別人怎麼看侯府?”
“還是說,你心甘情願去當個外室?我倒是無所謂,眼不見還舒坦。”
她一頓眯了眯眼,很是不屑,“只是,如此一來,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就是外室子,比妾生子還要低人一等。”
丁瑕瑜不卑不亢,“既如此,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京城。”
“我會陪著張世子回京,只是因為前期需要我幫忙儲存謝浮光的遺體不腐,方便北地辨認和確定死因。”
“後面會跟著,也是因為要運送謝浮光遺體,要用我家的商隊,有我在不會被人盤查。”
“張世子一直說世子夫人是個和藹人,對我是否太咄咄逼人了,我應該沒有做錯任何事吧?”
“難不成是生氣我沒救下你哥哥嗎?”
“我當時發現——”
謝汀蘭起身聲音大了許多,“閉嘴,你有什麼資格配提我大哥的名字!你算什麼東西。”
“丁姑娘是世子的救命恩人,至於對你們國公府算什麼,我們侯府不配開口。”
上首的張老太太開口終於開口,甚至目帶嫌棄掃了眼謝汀蘭。
就憑著這點,這人就是兩家的恩人。
“丁姑娘是貴客,還請留在侯府直到生下孩子。”
謝汀蘭還要說話,張老太太直接打斷,“自己夫君的救命恩人都大放厥詞,不是丁姑娘出手,謝浮光遺體怕都沒有完整的。”
這是句實在話。
張老太太不想被謝汀蘭連累丟人,“為玉,帶世子夫人下去休息。”
站在門口的為玉走聞聲走了過去。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謝汀蘭嗓音沙啞,嘴巴一癟,又是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鄒氏著實翻白眼。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開哭什麼都不會!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瘋子。
謝汀蘭突然對著趙茹慧說:“二弟妹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麼都不幫我說話?”
被點名的趙茹慧微微坐直。
有什麼好說的?她覺得根本沒什麼好說的,“丁姑娘有自己的選擇。”
謝汀蘭是要逼著良家女子為妾嗎?這可是犯法的。
不是她想聽到的話,謝汀蘭覺得都靠不住,看向丈夫,“張爭鳴,我也給你生下了孩子,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你說過會和我白頭偕老,都不上算了嗎!”
鄒氏被哭煩了,狠狠地拍了兩下膝頭,“為玉,你還愣著做什麼,把你家夫人帶出去!驚擾了貴客怎麼辦?”
丟人,真是丟人!
為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