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與歸抱著盼哥兒出去,正好撞上被請來的趙茹慧,手裡還牽著安哥兒。
他直接走上前。
見他主動走來,趙茹慧不緊不慢笑著給他行禮,“見過謝三公子。”又催著邊上兒子,“安哥兒,叫人。”
安哥兒乖乖拱手:“謝三舅舅好,母親說今日謝外祖母要來,給私塾先生告假了,謝三舅舅要帶著弟弟去哪裡,我也想去。”
“就知道玩兒,先去給你謝外祖母打個招呼。”趙茹慧拉著兒子就要入內。
安哥兒眼疾手快抓著謝與歸衣襬,和趙茹慧撒嬌,“我想和謝三舅舅去玩兒。”瞧著謝與歸的眼神有些哀求意思。
想著趙茹利用安哥兒逃過禁足,今日特意帶著安哥兒,定然又有別的打算,這張盾牌得帶走才對。
謝與歸朝外走,“要跟著小短腿邁快點。”
得了答允,安哥兒掙開趙茹慧就追了上去,“三舅舅,弟弟等等我!”
趙茹慧誒了一聲,朦朧趕緊就要去追娃娃回來,卻被謝與歸的兩個侍衛攔住,刀一亮,她只能害怕地折返回去。
趙茹慧捏緊汗巾子重重地唉了聲,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聽使喚,只能自己進去。
見著地上跪著的姚媛,趙茹慧眼神閃動了下,先給姜雲嫦、謝汀蘭行禮問好,才說,“這是怎麼了?是這丫鬟做錯什麼了?大嫂何必氣壞了身子,給我個面子——”
“你既不知她做錯什麼,就閉嘴。”姜雲嫦打斷她,“真當你面子很大,誰都得給?”
趙茹慧捏緊汗巾子,這不是姜雲嫦素日對她的柔和態度,餘光掃了眼為玉,後槽牙都忍不住緊咬了些,隨即嘴角的笑容又挑高了些。
到底這裡是平陽侯府,承國公府再能耐,也不能在別人家隨心所欲。
為玉能做的無非就兩件事。
第一,讓姜雲嫦重提早產一事,這事兒謝汀蘭已經不追究了,她若咄咄逼人,京城馬上就要說承國公府欺負她這個無親無故的寡婦了,多博取些同情,對她只有好處。
第二,追問為玉被弄去漿洗處一事,這事兒下令的是鄒氏,一直不去撈人的是謝汀蘭,她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所以,姜雲嫦最多吼兩聲,再砸幾個杯盞就打道回府了。
至於她,正好能留下好好和謝汀蘭說會話,讓她別和暴脾氣的姜雲嫦置氣,再誇誇她脾性好,更讓人心服口服的喜歡尊重。
再順道去鄒氏面前如法炮製,這二人心中,她的位置又要多發點光了。
想罷,趙茹慧反而心中很期待姜雲嫦趕緊鬧起來,甚至還主動問起來,“這到底是發生何事了?伯母,大嫂還在坐月子呢,可不能情緒激動呢,您這是做什麼,她可是您親閨女呢。”
這時,姚媛在為玉眼神的提點下,鼓起所有勇氣指向朦朧,對著姜雲嫦、謝汀蘭指認,“就是朦朧威逼的我們,對為玉姑娘下殺手的!”
“我們半夜跟著朦朧安排的人出府,去了莊子才發現不對勁,帶我們去的人,說我們是偷了家裡東西,暗示莊子管事處置我們!”
“分明,分明那些金銀細軟就是你給我們的,說什麼,都是二少夫人賞賜的,讓我們好好珍惜!”
“結果,我們東西被收走不說,還被慘打了一頓,本是要死了的,結果莊子管事覺得我們四個丫鬟模樣好,想要賣給人肉館子,人肉館子里老板將我兩串銅板賣給了個屠夫……”
是為玉安排的侍衛,將她們從人肉館撈了出來,否則她們四個丫鬟,都不知是何下場了!
“我趁他不備逃走,老天庇佑,讓我遇到了國公夫人的馬車!”
你就這樣說,沒人會關心這句話的真假。
眼下,都按照為玉的安排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