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覃?還沒回……”蕭姐的聲音遠遠傳來,話剛說到一半,目光便落在了他懷中的人身上。
那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與瞭然,“您忙,忙點好,忙點好。”蕭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緊急的事情,趕忙生硬地扭轉了方向,腳步匆匆地繞了一個大圈,才走向自己的車。
那背影看起來有些滑稽,卻又透著一種不想打擾的小心翼翼。
終於,當第五個人路過這裡走向自己的車時,喬楚覃那原本冷峻的面龐率先泛起了紅暈。
“好,你很認真~”
喬楚覃輕輕說道,隨後抬眼望了望四周,“起風了,再這樣下去,你明天真的會著涼的!送你回宿舍好不好?”
“不要。”蘇怡笙的聲音很輕,回答得卻極為迅速,沒有絲毫猶豫。
“那上車裡聊吧?暖和些。”喬楚覃耐心地提議道。
“不要!”
蘇怡笙的態度依舊堅決,她緊緊地抱著喬楚覃,像是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什麼似的。
喬楚覃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撓了撓額前的頭髮,那原本整齊的髮絲被他撓得有些凌亂。
“我的祖宗耶,咱們要是再在這裡抱久一點兒,明天可就成隊裡的大新聞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
“你怕了?”蘇怡笙飛速的將雙手鎖的更緊一些,“你以前絕對不會怕的!”
喬楚覃揉了揉她鼓起來的面頰,“我不怕,但是你會著涼的。過兩天去那曲,你感著冒去一定會難受。我又不跑,嗯?”
蘇怡笙聽到這話,這才緩緩鬆開了緊緊環抱著自己的手臂。
然而,她依舊小心翼翼地躲在喬楚覃身影投射出的那片影子之中,彷彿那裡是她唯一的安全港灣。
喬楚覃伸手拉開後座車門,拿出來一件備用的外套,動作輕柔地將蘇怡笙裹得嚴嚴實實的。他皺著眉頭,語氣裡帶著些許責怪:“短褲,拖鞋,頭髮還溼著。你就這麼跑出來,難道今天有40度嗎?”
蘇怡笙就像一尊雕像似的,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接受著他的絮叨。
“你現在是誰?”蘇怡笙突然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喬楚覃問道。
“你說我是誰?”喬楚覃反問道,目光平靜而深邃。
“喬楚覃?還是哥哥?”蘇怡笙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執著。
喬楚覃緊緊抿著下唇,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說過了,我要和你保持多遠的距離,以什麼身份面對你,都由你說了算。”
“為什麼呢?”蘇怡笙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在口腔裡瀰漫開來。
喬楚覃向前邁了一小步,彷彿早有預判一般,恰好替她擋住了遠處車輛啟動時射來的強光。
他輕聲說道:“因為我們都已經長大了,說話要算數的。”
“是因為,我生病了。是嗎?”
這一晚,蘇怡笙沒有得到喬楚覃的回答,最後還是回到了宿舍。
在回來之前,她的腦海裡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場景。
她以為他會憤怒到難以抑制,會對她不理不睬,而她也已經做好了像個跟屁蟲一樣纏著他的打算。
可是,喬楚覃的表現卻出乎意料的平和。
僅僅有那麼一兩次,也只是淡淡地說上一句話。
就好像只要動動嘴皮子,她離開的這三年所發生的一切就這麼輕易地過去了……
她的眼淚很值錢,他很早就說過。
他們唯一的那次爭吵,也是他先低的頭。
可是,那天他為什麼能夠忍住自己的脾氣呢?
“溫禹說,你現在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