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吹燈,鬼抬棺!
這是齋瓦在祭祀時見過的另一個畫面,而在看到這一個畫面時,他還看到了一幅場景,那就是滿寨子的人都被掏空了內臟掛在了古井旁邊的那口大樹上。
如今邪靈吹燈已經出現,那鬼抬棺呢?
齋瓦下意識的看向公堂之外,村長讓人點燃了供奉臺上的油燈,可那油燈剛點燃就被吹成了殘燭,奄奄一息,哪怕點燈的那小年輕用手將油燈圍住也沒有任何效果。
眼瞅著供臺上的油燈要熄滅時,齋瓦及時出現,他從供奉桌的後面摸出了一杆祭祀用的旗幟,將那杆旗幟插插在了油燈旁。
油燈堪堪穩住不滅,但油燈的燈火依舊在左右搖曳。
見油燈穩住了,齋瓦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火種,是文明的傳承,也是人類文明的起源。
學會了用火之後,人類才真正的誕生了文明,因此,在人的潛意識中,火種最能撫慰人的心靈,尤其是在眼前這種時候,油燈的火種之光給寨子裡面的人帶來了希望。
他從供奉桌前離開,邪靈竟然已經吹燈,那鬼抬棺必然會在一會出現,為了整個寨子,他必須前去守在最前面。
在此之前,他必須得讓人將整個公堂都貼上辟邪之物。
他開啟供桌下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繪製好的符籙,這些符籙與玄門中常見的符籙並不一樣,上面都是一些奇異的象形符號,有大象丶狼丶虎,也有日丶月丶山丶水等等……
景頗族是信仰大自然的民族,他們相信萬物有靈,所以他們繪製符籙時,用的都是自己信仰並供奉的一些魂靈。
齋瓦將符籙分發給一些年輕人,讓他們立刻去將牆上以及門窗上貼好。
囑咐完後,他從供奉的牌位之下取出了一串骨串,拿到骨串之後,齋瓦看向供奉牌位,他神色有些複雜,在所有牌位的最中間,有一塊牌位上面是空白的。
這是這一族的規矩,最中間的牌位是留給當代齋瓦的,每一代齋瓦,只有在死後,牌位上才會自動篆刻上他的真名。
齋瓦嘆息了一聲,在成為新一代齋瓦之後,他的真名差不多有三十年沒用了。
如果今天自己死在這裡,這塊牌位上應該會留下自己的真名吧!
他回頭看向寨子裡面的同胞,最終他在心中嘆息一聲。
如果能用自己一條命化解掉整個寨子的生存危機,那這樁生意就是大賺了。
齋瓦抬手,將自己一滴血滴在了空白的牌位上。
當他的血落在牌位上的一瞬間,便被牌位徹底吞噬,沒有留下一點點痕跡。
齋瓦從供奉臺上摸出了一把嗩吶。
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嗩吶吹一生!
這嗩吶,是上一任齋瓦留給他的。
當吹響這把嗩吶時,也就意味著自己生命的終結。
他眼中閃過一抹堅毅,抓起嗩吶走到出了公堂大門,在大門前站定。
隨後,他又無視了所有人的勸說,緩緩將公堂大門關上。
大門閉合的聲音如同一聲哀嘆。
齋瓦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壯。
他轉身,看向生他養他的寨子,每一寸土地都是那麼的熟悉。
當他收回自己的視線時,寨子裡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鑼鼓嗩吶聲。
大霧開始瀰漫,一具鮮紅的棺材,被四個搖搖晃晃的的紙人抬了著穿過了濃霧,緩緩的走向公堂。
“該上路了!”
陰冷的聲音從棺材裡面傳了過來。
齋瓦臉色如常,他雙手拿著嗩吶,緩緩的放到自己的嘴邊。
“該上路了……”
又是一聲陰冷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