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晧言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沖淡舌尖上的苦澀。他把目光移到了不遠處的小火車上。然然和米米坐在一節車廂,豆豆一個人單獨坐著,獨霸一節車廂。
“你的兒子很有個性。”他勾了下嘴角,溢位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像他爸爸。”羽安夏幾乎是下意識的說了句,豆豆確實很像他,無論長相還是性格都像。
“沒看出來。”陸晧言濃眉微挑,他不覺得豆豆像顧崇謹。
羽安夏知道不像,顧崇謹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陽光、俊朗,讓人有如沐浴春風的感覺,但他沒有原子彈爆發似得強大氣場,也沒有高冷豔、霸酷拽、特立獨行的個性,只有像陸晧言這樣的大魔王才有。
但她不能讓陸晧言知道,孩子們的秘密一旦被曝光,她就會陷入無休無止的奪子大戰中,還有可能失去他們。她絕對不能讓這樣可怕的事發生。
“你又不瞭解他的爸爸,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她故意說道,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在孩子們成年之前,他們的親爹都要繼續誤會著了。
陸晧言的心像被一根小針紮了下,隱隱作痛,“如果當初我沒有讓那個律師騙你,讓你以為我們離婚了,你還會不會和顧崇謹……”他打住了,後面的事不言而喻。
羽安夏剝提子的手微微顫動了下,“我是個很傳統的女人,這輩子我最恨的事就是出軌。”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而有力的說,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實際上已經給了他答案。
在美國的時候,她之所以和顧崇謹在外面以夫妻相稱,完全是為了孩子們,不想讓鄰居們說閒話。私下裡,她跟他說得很清楚,只能把他當成朋友看待,他們從來都沒有做過逾越的事。
陸晧言的心裡得到了一點安慰,“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失去那個孩子,你還會離開我嗎?”
“會。”羽安夏沒有猶豫,她離開一是為了孩子,讓他們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二是因為得知了歐陽懷萱迫害母親的真相,這個殘忍的真相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對這場婚姻徹底的失去了希望。
一抹驚痛飛進了陸晧言的眼睛裡,“為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問,他一直都以為她離開是因為失去了孩子,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你還記得我在流產前去見過我爸媽嗎?”羽安夏說道,事到如今,她也不需要對他隱瞞真相了。
陸晧言微微一怔,點點頭。
“我媽告訴了我,她跟你媽咪從前的恩怨。”她抿了抿唇,“那個時候,我一直想不通,你媽咪為什麼那麼的討厭我,為什麼寧願給你找別的女人,都要把我從陸家趕出去。我以為我們真的是天生五行不和,八字相剋。但我媽說完之後,我就明白了,她討厭我是因為我有一張酷似我媽的臉,看到我,她就會勾起不堪的往事,想到她的罪惡,所以她不惜一切都要把我趕走。”
一道劇烈的痙攣輾過陸晧言的四肢百骸,他萬萬沒想到上一次她的離開也是因為母親之間的恩怨?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他是你親媽,你還能跟她斷絕關係?”羽安夏冷笑一聲,雖然陸晧言我行我素,不太“聽話”,但在心裡他還是很尊重歐陽懷萱,很孝順她的。
“如果真的只是誤會呢?”陸晧言有點苦惱,他已經問過母親好幾次,她都是同樣的回答,不像在撒謊。
“那她為什麼如此的討厭我?為什麼千方百計的要把從你身邊趕走?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去討厭另一個人,除非她做賊心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被人揭露出來。”羽安夏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
陸晧言沉默了,是啊,如果母親問心無愧的話,她為什麼不肯接受迷糊呆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