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妮絲愣了愣,隨即揉了揉額角:“所以你在我拿出手機的時候就突然出現在對面的屋頂上?”
“我覺得你看那個手機的時間太長了。”
“那只是個手機。”尤妮絲覺得額角更痛了,她扭過頭,視線正好撞上從機艙外走進來的德米特里,便揚起下巴來,說,“沃爾圖裡收著那麼貴的門票費,怎麼都沒錢給阿羅買一個手機。”
德米特里原本是打算走進機艙之後目不斜視直接往駕駛艙走的,聽見尤妮絲這麼問道,便硬著頭皮側過臉來,面對尤妮絲探究的眼神以及阿羅越來越黑的臉,略一思索,說:“對於阿羅來說,他只需要一個書櫃和收音機。”
尤妮絲還沒有問為什麼,德米特里便補充道:“用來收藏尤妮絲小姐的著作,然後聽尤妮絲小姐的節目。”
尤妮絲:“……”
德米特里在阿羅微微的點頭中飛一般地溜進了駕駛室,於是偌大的客艙裡只剩下尤妮絲乾巴巴地瞪著阿羅。
她靠著椅背,一手在桌面上輕輕敲打,飛機起飛那瞬間的失重感使得她覺得早已停止了跳動的心臟又像是無所依附一般在胸腔中漂浮,她嘆了一口氣,然後說:“聽說你在沃爾圖裡城堡整天聽我的節目,每一個沃爾圖裡的人都能聽得到。”
“是嗎?”阿羅挑了挑眉頭。
“吸血鬼的聽覺有多靈敏你自然知道,比如現在駕駛艙內的德米特里就把我們倆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尤妮絲平靜地說到。
飛機顛簸了兩下,以示德米特里真的聽見了。
阿羅微微勾起了唇角:“他們應該會覺得你的聲音非常動聽,你的故事淒涼美豔。”
尤妮絲又覺得額角隱隱作痛,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麼作為吸血鬼的自己會患上偏頭痛。
“這一百多年來,你的故事沒有人不知道,當我拿到那本書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了。”阿羅放低了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春天滿城飄飛的柳絮一般,撓得人心裡直癢癢,“我一直覺得我猜不透你,但是那本書又讓我全方位地瞭解了你,我希望那本書是真的,而不止是你杜撰的小說。”
尤妮絲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阿羅,這是她的日記。
“所以,整個沃爾圖裡都知道我?”尤妮絲木著臉問。
“當然。”阿羅的聲音更加溫柔了。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於次日傍晚在佛羅倫薩的佩雷托拉機場降落,這是尤妮絲第一次乘坐飛機,好在除了阿羅的眼神太過灼熱之外,並沒有任何不適,她從客艙內出來,走到登機梯上時,正好能看見夕陽將晦暗的天邊染成一道道炫目的暗金色,正是夜幕與白晝的交替儀式。
阿羅走在她前面,回過頭來看她,然後朝上舉起手,手心向上,她將指尖放在他的手心,而他立刻收起了手掌,隔著手套薄薄的布料,摩挲著她的手背。
“我現在不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但我想,你應該挺喜歡這座城市的的。”阿羅說。
尤妮絲點點頭,然後低下頭,看向他:“我曾經在這裡住過幾年。”
“我知道。”阿羅答道。
“我經常坐在喬託鐘樓頂上往沃特拉的方向看。”
“我也知道。”
尤妮絲扭頭,看向還站在機艙裡的德米特里,德米特羅對著她僵硬地扯出一個微笑,然後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回過頭,看向阿羅,說:“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坐在喬託鐘樓頂上在想什麼。”
“你在想我嗎?”阿羅的眼角翹了起來,此時他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慣常地假笑,這個笑容少年感十足,讓尤妮絲生出了一種他們回到了幾千年前的感覺,她抑制住去揉沃爾圖裡首領的頭髮的衝動,然後溫柔地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