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法幫助他從摯愛已死的悲傷中脫離出來。
馬庫斯是個性格非常溫柔的人,但溫柔的人執拗起來,卻像是一塊無法撼動的巨石。他不喜歡戰爭,不喜歡侵略,所以小時候被父親綁在凳子上,用馬鞭狠狠地抽打,也未能讓他鬆口去參軍;而在雙親過世之後,他又能一聲不吭地在軍帳前跪上一天一夜,要求加入軍隊。
尤妮絲見多了一千年來,他是如何去愛狄黛米的,但他們之間的愛情,更多的,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些天他都是這樣的。”凱厄斯走到了尤妮絲身後,淡淡地說。
尤妮絲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退出了屋子,將門掩上。
“我們報復吧。”凱厄斯在尤妮絲的身後說,“姐姐,狄黛米死了,馬庫斯生不如死,我們的家毀了一半,我無法忍受,我們將沃爾圖裡經營成最龐大的吸血鬼帝國吧,讓其他吸血鬼對我們生出畏懼之心,讓他們連碰一下我們的袍角都覺得是一種奢望。”
尤妮絲回過頭去,只見凱厄斯紅色的眼睛裡滿是殺意,這樣濃重的殺意與他純潔而無害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垂了垂眼簾,說:“我沒想那麼多,我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她只想往後無窮無盡的生命裡,每一天都像是過去的那一千年一樣,親朋愛人都在身邊,他們不用憂愁未來,不用憂愁現在。
尤妮絲跟著凱厄斯一起在馬庫斯的屋頂上坐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月色高懸時,她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與凱厄斯揮別。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屋裡空蕩蕩的,阿羅並不在。黃銅吊燈上的燭火稍稍跳動,將屋內的影子照得飄飄忽忽,吊燈下的木桌上放著一個葡萄酒杯,她剛進門時就已經聞到了血腥味,大概是阿羅給她準備的晚餐。
她走到木桌旁邊,啜了一口杯中液體,入口還有些溫熱,阿羅離開應該並不算久。
她抿了抿唇邊殘留的液體,然後翻開了放在桌上的《歌集》。
“他幸福如神明;
不,但願這話不瀆神;
他比神明更有福分。”
當人處在不幸時,所有的幸福都顯得格外刺眼。
尤妮絲將《歌集》丟到了一邊,而後站起了身,走出了屋子。
以往在深夜時分,尤妮絲跟阿羅會像小時候那樣,緩步走過羅馬的大街小巷,這座繁華的城市被他們的雙腳丈量過不知道多少遍,元老院會堂、音樂堂、鬥獸場、甚至於妓/院和澡堂,他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去過,這是他們之間的樂趣。
而這一天,沒有阿羅在身邊,失去愷撒的羅馬城也不富往日風情,月光冷得瘮人,她在屋頂上站了一會兒,變化為了一縷輕煙,飄向深夜中的城市。
羅馬的每一條街巷她都無比熟悉,連鞋底踏在石板路上的觸感都牢牢銘刻在心底,而今天這樣漫無目的的遊走,卻又像是另一種體驗,她遊蕩了許久,直到看見了站在舊元老院會堂遺址上的阿羅。
他的身體罩在寬大的黑色斗篷下,但尤妮絲仍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飄到了他身側,停在了他的身側,從她的角度,能看見他俊美而冷硬的側臉,他血紅色的眼睛中沒有任何笑意,像凜冬堅冰一般。
尤妮絲還想著為什麼阿羅會出現在這裡,便感覺到有人在迅速靠近,與此同時,阿羅臉上掛起了意味不明的假笑,他還未轉過身去,那人就已經來到他身後,低聲怒道:“阿羅,你違背了我們的盟約。”
這個人操著一口帶著濃烈異國口音的拉丁語,應該不是羅馬人。
阿羅轉過頭,看向他,嘴角雖然掛著笑,但眼裡卻依然是冰冷的:“巴特勒,他們殺了我的妹妹。”
“那不正是你所想的嗎?”那個人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