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棺,這個並不寬敞的空間裡滿是她用手捶打銅棺的聲音,她咬著牙,將頭撞向銅棺側面,只聽得一聲悶響,像是一塊巨石狠狠地砸了過來。
銅棺被她撞出一個小小的缺口。
她看著這個缺口,立馬激動起來,兩隻手按在缺口的邊緣,想要將這層銅棺徹底撕碎,然而已經有溼潤的泥土從缺口處灌了進來,她大喝一聲,手腕用力,才凝固沒多久的銅棺被她硬生生掰出一個裂口,源源不斷的泥土從裂口湧進棺木內部,在她的下半身包裹在內。
她索性鑽進泥土之中,腳踩著下方的土向上爬,只不過這些土並不鬆軟,她腳下無從著力,手上也摸索不到任何可以借力鑽出的東西,整個人幾乎是被困在深層的土層之中。
儘管不需要呼吸,但已經有不少灰塵泥土鑽進了她的鼻腔而耳朵裡,她咬著牙,用手刨著頭頂的土層,然後忽然看見自己近乎慘白的手忽然化成了一縷黑色的煙霧,鑽進了泥土的縫隙裡。
她愣了愣,還來不及慌亂,只看見化為煙霧的部位逐漸往她的胳膊、肩膀處蔓延而來,幾乎是瞬息之間,她整個人就已經化成了一片黑色煙霧,聚攏在一起,又分散在各處縫隙裡,而她只覺得自己像是縮小得比這些土粒還要小,輕盈而又快速地從縫隙裡鑽出,然後在自己幻化的這片煙霧全部鑽出地下的瞬間,又恢復了本身。
地下一片安靜,而地上卻在下雨。
摩里亞半島的夏季多是乾旱而炎熱,很少有雨,這場難得的雨沖刷著拉哥尼亞平原乾旱的大地,盪滌著這裡特有的燥熱空氣。而仰躺在墳墓旁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大雨是替她清洗了身上的泥痕,還是將她拍打得更加狼狽。
她在大雨裡躺了許久,才掙扎著爬了起來,頭髮被雨淋溼,凌亂地垂在她腦後,那身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希頓緊緊貼著她的身體,與她而言,像是把她當作救命稻草死死攀住的溺水者。
然而她並沒有在意這些,一種前所未有的灼熱的飢渴感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喉嚨,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張了張嘴,發出可怖的嘶嘶聲。
她不知道,此時的她膚色慘白,不似活人,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湧上了眼眸之中,再多幾分,就要從她的眼眶裡滴出來。
她被這種飢渴感折磨得又摔倒在地,她將臉埋在積了一灘雨水的草地裡,然而忽然嗅到了一陣極為微弱的香氣。
她猛地抬頭,循著那股香氣向前爬行,然後不遠處的石碑下面,一條盤成一團的小蛇,那條蛇嘴裡還叼著一隻已經死去的田鼠,張大了嘴吞嚥著。
這股香氣使得她忘記了飢渴感帶來的折磨,她用盡全身力氣迅速向前,小蛇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她按住了腦袋,她迫不及待地將蛇頭下方的面板送到齒間,用力地咬了下去,蛇血是冰涼的,不如恆溫動物的熱血美味,然而此時已經極度飢餓的她,根本不挑任何食物,她只想趕緊將這股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的飢渴感壓下去,哪怕只有杯水車薪。
她忙著進食,根本沒有留意到大雨拍打著傘面的聲音,等到那股比蛇血更加美味的味道飄到她的鼻間時,那個撐傘走來的人已經離她只有幾百米遠了。
她只愣了愣,將已經垂死的蛇扔到一邊,朝那個人奔跑過去,那人也察覺到了她,在她衝過來時已經抽出了自己的兵刃,將刃尖對準了她,她雙目如血,直接用手握住了刀刃,鋒利的刃口劃在她的手掌上像是切割巨石一般發出刺耳的聲音,而那個人在看見她亂髮下面的臉孔時愣了愣,兵刃隨著雨傘一同墜落在地。
而他也被她用力撲倒,在她用牙齒扎進自己側頸的時候身體微微一抖,右手顫抖著,緩緩上抬,握住了她的腰。
原本正貪婪地吸食著血液的她在那雙溫熱的大手握在自己腰肢上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撐起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