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氣喘吁吁地看花尋歡。
花尋歡默了一默,明白這個精明的女人,又在尋求保證了。
送她安全回到中越,她才可能去找解藥,是這個意思吧?
“咱們走吧。”她裝上乾糧,再次任勞任怨地背起了琳夫人。
……
軍中疫病蔓延得越來越快,這天早晨,連景泰藍都開始咳嗽。
軍中軍醫趕緊給皇帝灌下一大壺藥湯,再次把他的皇帳消毒,把生病士兵遷往更遠處。
每個人都在忙碌,每個忙碌的人,在經過主帥大帳時,都不禁憂慮哀傷地瞧上一眼,再快步走開。
太史闌把自己和容楚關在大帳裡,已經幾天。這幾天裡,她不見任何人,包括皇帝,包括聞訊急急趕來的邰世濤。
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什麼,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大帳不點燈火,不掀門簾,沒有聲音,沒有動靜。沒有人敢於去打擾,甚至沒有人敢於去說一聲“大帥,郡王該下葬了。”
一開始眾人也在等著復活的奇蹟,人們總是無法相信,那麼強大的,絕慧的,天縱英才的榮昌郡王,在無數次朝爭戰場暗殺之中都屹立不動的名臣,會莫名其妙,這麼輕易地死在一次呼吸之間。
內心深處,他們覺得太史闌在等,他們也在等,懷著暗暗的希望,想著這也許是郡王的又一次奇謀。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再大膽會幻想的人,也不得不絕望地承認——世事,有時候就是這麼不按常理,奇蹟,沒道理每次都幸運降臨。
似乎現在只剩下了太史闌一個人,堅持著等待,或者說固執地不願相信。
她的理由是容楚心口還有一絲熱度。眾人無聲地在牆角嘆息“她定然整日將郡王抱著,如何沒有一絲熱度?”
她的理由是容楚似乎對這樣的情況早有預知,所以他一定會自己找到醒來的辦法。
但時間似乎不肯印證她這樣的推論。
雖然沒有人知道她在幹什麼,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沒幹什麼。晚間的燈火會將她的影子投射在帳篷上,人們可以看見,她盤膝打坐,緊緊握著容楚的手,似乎在將自己有限的那點真力傳給他。
南齊乃至天下都知道,太史闌是唯一一個不會武功的大帥。她經脈不通,好容易調整好些之後,卻因為後期受創太重,終究毀了體質,之後再怎麼練,也不過練就一點粗淺的內氣。
好在她自有天生勝人之處,光輝不損,反因此更成傳奇。
然而此刻眾人瞧著她努力將那點稀薄真氣不知疲倦地輸送,想要喚醒自己的愛人,都覺心酸,忍不住要快步走開,不忍再看。
此刻,大帥心中一定蒼涼,像午夜孤身醒來,看見落在膝上的冷月光。
她一定痛恨自己的無能,不能練就雄厚的內力,為挽回愛人生命多一份寄託和希望。
其實眾人都知,有內力也救不了詭異異術,南齊軍中何嘗沒高手?但到了此刻,每一分缺失,都似乎是不能彌補的終生之憾。
暮色蒼茫,雲天四合,人們仰望著陰霾的頭頂,看不見微光和雲路,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
“二孃。”花尋歡看著前方村莊中越民族的標誌,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身後琳夫人也長長舒出一口氣,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因為她已經看見了出迎的隊伍。
她的腐爛已經蔓延到了臉上,以至於那一笑嘴角險些裂到耳根,令人望之生怖。
迎接的人馬已經到了面前,第一眼看見她,驚呼,第二眼看見花尋歡,又是一聲驚呼。
“族女!”領頭一個老者一臉喜色。
琳夫人怔了怔,斑駁的臉色陰沉下來。
五越繼承人向來不分男女,花尋歡少年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