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撞在欄杆上,砰地一聲,眾人都抬頭向上看,那人已經歪歪倒倒衝下來,看步態神情,也就是個醉漢。
妓院裡這種事是常事,眾人也見怪不怪,只是覺得在總督大人蒞臨的這一重要時刻,居然出現醉漢鬧事,著實很有點沒面子。
總督大人眼睛卻亮了,她已經認出醉漢是邰世濤。
邰世濤滿身酒氣,搖搖晃晃衝下來,眾人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影子,只聽得見他亂七八糟的大叫:“啊,大人!屬下罪該萬死!屬下不該聽人唆使,流連花樓堵坊,這都是東哥教我做的!大人!元帥!您跟我去!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他亂七八糟嚷著,一陣風晃衝到太史闌面前,張臂一抱將她抱住,返身又衝回樓上。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團黑影捲過,轉眼門檻上的總督大人就不見蹤影,隨即聽見樓上重重的關門聲,“砰!”
樓下廳堂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
總督大人親自來抓流連青樓的親衛隊長,親衛隊長卻又喝醉了,光天化日之下不怕死地把總督大人扛走了?
八卦!
無與倫比的巨大八卦!
無與倫比的足可蜚聲海內外的巨大八卦!
一大群人立即爬起來,顛顛地衝出妓院,騎馬坐車,趕著去炫耀吹噓今日光輝機遇。還有一大群人不甘心,留在廳中等後續。
人群在妓院外分流,妓院外本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此刻門口堵著,趕著出門的人繪聲繪色一講,頓時八卦迅速地傳播開去。
怕事的,害怕總督府馬上有士兵到來的嫖客們,都紛紛離開,四通八達的巷子裡,人潮流水般飛速散向城中各地,因為急著傳播這一重要訊息,人們都走得飛快。
錦衣人在隔壁院子的廊簷下,靜靜看著那些人流,他的護衛湊近來,低聲問:“殿下,我們要不要……”做了個斬殺的手勢。
“好啊。”他道,“那就派你去吧。記得所有人全部追上,統統斬殺。不僅他們要殺,和他們擦肩的,打招呼的,點頭的,說話的,賣東西給他們的……記得統統滅口。”
護衛:“……”
殿下又說反話了……
錦衣人唇角微微彎起,並無挫敗之色,反倒興趣盎然。
太史闌這招確實高,他確實沒辦法憑這幾個人,將透過不同道路,散入整座城池的百姓滅口。
與其冒險艱難地走遠路進入內城露面,不如呆在原地放出一個爆炸性訊息,不得不說,太史闌的腦子,當真好用。
不過就算訊息放出去了,她現在也走不了了,等他捉到她,她還是輸。
錦衣人悠悠閒閒地走過去,他已經看過了,這院子沒後門,屋頂上他的隨身護衛也在守著,他們跑不掉的。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樓上邰世濤一聲大喊:“啊!東哥來了!就是他教我進賭場玩花樓的,東哥!東哥!再借我點銀子使使!我把你要的訊息賣給你……”
錦衣人抬頭望去,邰世濤的身影在欄杆前一閃,又進了屋內。
他唇角掠出一抹鄙薄的笑——困獸猶鬥。
他正要進門,卻有人攔住了他。
“大爺。”這家妓院的龜公,拎著個大茶壺,笑眯眯擋住了他的去路,“要姑娘陪嗎?蘭香菊香還是海棠花?要不試試院子裡新來的嫩草兒,水盈盈白生生,細條條羞怯怯,真真一條好嫩草兒呢……”
一大群濃妝豔抹的妓女們,跟在龜公身後,嬌笑著湧來,將他團團圍住。
“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脂粉簌簌掉的蘭香,粘在他身上。
“公子別這麼急色嘛……”一笑大嘴如血口的菊香,笑眯眯來抓他的手,試圖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