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破,景泰藍不在宮中,其餘人無法入宮,後宮全部由她把持,她在自己床下挖個地道,誰也沒法堵上。
“章大司空。”李秋容等在這裡當然不是為了譏諷他們一句,他只木著臉問,“咱們的約定,還算數不?”
太史闌低聲把情況和章凝說了一下,章凝拿過那文書瞧了瞧,呵呵一笑,道:“李總管說的哪裡話?剛才老夫不過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李秋容嘴角一扯,冷冷道:“如此最好。記住你們的話。太后還是太后,是陛下的親生母親,你們再跋扈,再囂張,不過是欺陛下年幼,有些事小心現在做得太過,將來不用太后出手,你們也死無葬身之地。”
章凝默然,似乎也被說中心事——無論如何這是母子,將來萬一言歸於好,他們將置身何地?
太史闌卻淡淡道:“親生母親?聽沒聽過一個詞,生不如養?”
李秋容眼神一閃,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身子往下一落,手中扣著的地道門砰然關上。
章凝冷笑道:“當我們面進密道,傻了吧?來人,順密道追下去。”
太史闌手一攔,“慢著,李秋容沒那麼傻。”她順手抓過一個還沒燒壞的玉瓶,往那一處地面一扔。
“嚓”一聲微響,一蓬烏光呈放射狀炸開,咻咻射進四面牆壁裡。
章凝倒抽一口涼氣,喃喃:“害人手段倒多……”
太史闌咳嗽兩聲,擦了擦唇角,章凝瞧著她,駭然道:“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沒受傷吧?受傷了老夫怎麼向容楚交代?”
太史闌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將景泰藍塞給他,景泰藍抱住章凝脖子,哭兮兮地拽住他鬍子跟他講,“大司空,我屁屁好痛。”
“哎喲怎麼啦。”章凝急忙扒著尊貴的龍臀去瞧那點幾乎瞧不見的人間刺的傷口……
太史闌坐在一邊,她只覺得疲憊,一路瘋狂地趕過來,到此刻這個結果,不知是好還是壞,心裡空落落的。
後面自然還有很多事,比如太后到底該怎麼安置,那遺旨到底在誰手裡,康王忽掌軍權,會不會有異動,以及之後麗京的安定,也許還會有一連串風波變亂,不過她已經無心去理了。
她已經做完最重要的事,之後的事交給三公吧。
一個宮女悄悄端上三杯茶來,給景泰藍、她和章凝一人敬上了一杯,景泰藍折騰大半夜,早渴得厲害,歡天喜地地捧起杯子,章凝滿心在思索接下來的步驟,太史闌則疲憊萬分,腦子發空,也隨手端起了杯子。
三個人都舉杯就唇,然而就在這一刻,太史闌心中警兆忽生。
不對!
這時候一地殘破,四處亂像,宮人們縮在角落裡躲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有人這麼殷勤地主動上茶?
她霍然抬手,狠狠將章凝一搡。
章凝身子一歪,撞到景泰藍,茶水潑了出來濺了兩人一身,哐當兩響,兩人茶杯落地,一地碎瓷沾滿黑灰。
太史闌一手端著自己的茶杯跳起來,一手狠狠揪住了那個丟掉茶盤就要逃走的宮女,端著茶就往她嘴裡灌,“什麼好東西?先嚐一口!”
那女子悶聲掙扎,眼神驚駭,太史闌冷笑一聲,手一振,將茶水潑了她滿臉,一手就抽出了人間刺。
她一連串動作極快,別人根本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子瞪大眼睛看著她,眼神絕望,霍然脖子向後一仰。
太史闌一看不好,趕緊扳正她的脖子,那女子唇側留下細細的黑血,竟然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太史闌手一鬆,女子屍首墜地,她冷哼一聲。
好乾淨利落的手段。
章凝此刻才回神,瞠目結舌地道:“好大的膽子!好快的反應!”又趕緊謝她,“多謝你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