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拿開她的手?
她要幹什麼?
有意還是無意?
心裡明知道無意的可能性比較高,他卻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他剛剛弱冠年紀,正是血氣方剛時候,平日裡有事沒事還有些旖旎春夢,春夢裡女主角十次有九次都是太史闌,夢裡的她一改平日冷峻疏離,溫柔體貼,風情萬種。想著了都讓他渾身發熱,哪經得起此刻心上人如此貼近,呼吸相聞,柔軟的手指離他重要部位只有三寸距離?
司空昱渾身肌膚都似微微發燙,臉色發紅,四面如此安靜,聽得見她的呼吸也聽得見自己砰砰的心跳,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俯下身去,啄一啄她的唇角,嚐嚐到底是怎般的香甜滋味。
然而他幾次俯身又幾次停住——一霎靠近會不會收穫永恆疏離?堅冷如太史闌,她的芬芳怎許人偷嘗?
不過,偷偷親一下,她未必知曉……
他的心思在滔天烈焰中輾轉,翻翻覆覆都是她,肌肉的燥熱和繃緊似乎已經蔓延到全身,他僵僵地坐著,手指扣到了掌心,然後有點難堪地發現某些不該有的反應竟然開始悄悄抬頭……
正在他思量著退開還是下海里洗個冷水澡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一點動靜,夾雜在海風和海鳥的嘶叫聲裡,是躡手躡足的腳步聲。
司空昱滿腔的慾火頓時消掉一半,微微偏頭豎起耳朵。
腳步聲接近,有低低的對話聲傳來。
“睡了吧?”
“沒燈火。”
“……魚姑奶奶不知怎的,竟然沒看出那是個女人。”
“雖然醜了點,好歹身材不錯,哈哈咱們可是有快一個月沒碰過女人了!猜個拳,誰先?”
“等等,兩人一間艙房,這對是夫妻?好像那男的武功不錯。”
“確實,先前那一出飛鯊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這女的也不簡單,她一下水,一下子死了多少黑背鯊?”
“放心放心,不可力敵便要智取嘛……”
“這是啥?”
“那邊換來的醉魂香,一支要一斤綠鮑呢!”
“好極,試試!咱讓你先!”
……
司空昱偏頭聽著,眼神冷幽幽的。
一支香從門縫裡探進來,香頭已經點燃,如一隻通紅的眼睛,窺視著屋內一切。
司空昱無聲走過去,抬手先斷了香頭,隨即猛然將門一拉。
哎喲一聲一大群扒在門上的海盜跌了進來,在門口摞上高高地一疊。
司空昱悶聲不吭再把門一關,揪起最上頭一個,撕下他衣襟塞他嘴裡,二話不說,開揍!
“砰砰砰砰”
老拳如流星,鼻血似飛虹,滿地開了醬油鋪,天上炸出滿天星。
那傢伙被司空昱拎在手上左右開弓連拳十八,打得渾身縮成一團如蜷曲的蝦米,喉嚨裡只能發出一連串破碎的慘叫和求饒,直到被打盡興的司空昱麻袋一樣扔開,接著揍下一個。
噼噼啪啪聲響不斷,充滿淫興而來的海盜們驚得魂飛魄散,拼命要奪門而出,可是門在司空昱背後,他們那裡繞得過他?
司空昱雙眼發紅,神情猙獰,一邊打一邊惡狠狠低罵,“老子熬得要死都不敢動她一個指頭,你們這群下賤胚子也敢說這樣的話!孃的你們居然敢想!居然敢想!都他孃的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砰砰砰砰砰。
太史闌在床上想笑。
清貴驕傲的世子居然也會罵髒話,好大的牢騷。
司空昱打得洩恨——自己肖想不敢輕染一指的人,別人竟然想採花?他正憋得難受,等著發洩呢!
太史闌懶懶翻個身。這群倒黴海盜,選了個最不好的時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