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卻無大智慧,有小奸狡卻無大精明,性格像一團混沌的爛泥,有可能遇上烈日,變得硬梆梆直至滿身裂;但也有可能遇上暴雨,忽然又軟了下來成一攤泥水。總之,她覺得這個人,心思浮動,喜怒無常,是個不可靠,也沒真感情的人物。
沒想到他對那個早早死去的女子,卻有種真正珍惜的惋惜。
這裡面,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那落洞的宮中來人裡,是不是有他?除了他,還有誰?
容楚的神色也有些變幻,似乎想起了那個意外死亡的少女,不過,到底是不是意外,已經無從查考。
有些事,已經深埋在舊日裡,誰也不願掀動,若不是今日康王提起,他也忘記那個少女的模樣。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死了人,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情,琉璃洞後來便很少有人再去,一處名景,因此生生廢棄。”康王道,“不過後續卻還沒完,一個月後,宮中選秀。那個妹妹,被選中進宮,代替了她死去的姐姐,成為了皇帝的妃子。”
“一對有情人就這樣生生被拆散了。”康王扼腕地道,“此事男子家族一直保持沉默,畢竟對方是皇族,之後這男子多年不娶,雖有未婚妻,但每次未婚妻都莫名死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忽然笑眯眯轉過臉,問容楚,“晉國公,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這個我不知道。”容楚也笑容可掬地道,“我只是知道,王爺您編故事的本領真是越來越令人讚歎了。”
他語氣輕而譏誚,充滿一種說不出的諷刺,從聽這個故事開始,他的眉梢眼角,都滿滿這樣的意味。
太史闌端著下巴玩味地瞧著他,心想這神情怎麼看都不是心虛,但到底是因為這個故事真相荒唐覺得諷刺呢,還是因為*人劈腿覺得諷刺?
“呵呵,編故事。”康王一笑,回頭,忽然指著面前一塊石壁,道,“瞧,當時就是這樣,一塊石壁忽然塌了下來……”
三個沉浸在故事裡各有心思的人,頓時都下意識抬頭去看。
康王忽然用力一跺腳,腳下岩層碎裂,他身子一矮,已經脫離了司空昱架在他脖子上的劍,隨即他就地一滾,滾撞在旁邊的岩層壁上,軋軋一聲微響,那裡巖壁忽然翻轉——竟然有一重門戶!
門戶一開,康王已經滾了進去,隨即他忍痛大笑的聲音在門背後響起,“故事好聽麼!太史闌,後半截讓容楚陪你下地獄慢慢講吧!本王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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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一落,便是幾聲沉悶的聲響,有點像爆破的聲音,司空昱霍然變色,“不好,你們先前是不是說這種洞岩層一層層的很薄脆,震動會傾毀?他是不是也想毀了洞埋了我們?”
太史闌和容楚都不回答,而上頭,果然幾乎立刻,地面開始搖晃,大片大片琉璃般的岩層,已經開始碎落,相互撞擊,化為尖利的碎石,呼嘯飛舞,直刺三人。
太史闌忽然掙脫容楚的手,大步向前奔去,一邊奔,一邊用力在地上跳躍,還時不時左踹一腳,右踹一腳,踹得洞壁砰砰作響。
“太史闌你瘋了!”司空昱一邊揮劍擋尖石一邊高喊,“洞都快要塌了,你竟然還要踹,你還怕塌得不夠快!”
太史闌不理他,繼續一路踹洞,容楚飛快地跟了上去,陪在她身側,為她揮擋亂石。
一路衝到前頭,出口果然已經被堵住,司空昱大叫,“糟了!”
太史闌卻沒有氣餒,一返身又往回衝,司空昱正想罵她是不是急瘋了,此時離出口更遠,趕到那裡出口必然已經被堵住,但是一抬頭看見她的臉,頓時怔住。
這麼危急的情形下,太史闌,居然是閉著眼睛的!
她竟然閉目在石雨塌洞中亂竄,黑色的披風飛卷而起,像一隻迎亂雨而去的蝙蝠。
太史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