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去調上府兵,到時候人來齊,誰怕誰?
當然,對面的人看起來不是西局探子,都蒙著面,穿得很草莽,拿的也是最常見的武器,看起來就像她編出來的“流寇盜匪”,但閃爍眼神,陰柔氣質,和行動間透出的隱隱的尿騷味兒,看在太史闌眼裡,就像一個個腦門上寫滿了“我是西局探子”的大字。
太史闌招招手,示意趙十三抱著景泰藍,進入人群最中央。這才微抬下巴,盯住了對面一群人。
“夜來何事?”她道,“打劫?”
對方目光陰冷,當先一人嗓音沙啞,嘎嘎而笑,“你說對了,不止打劫,還報仇!”
“報仇?”太史闌有心拖延時間,皺皺眉。
“咱們龍莽嶺的好漢,佔山為王那麼多年,卻被你這賤人派人偷襲,一蹶不振元氣大傷,這仇,怎能不報?”那探子一揮大刀,學著草莽盜匪們暴烈的語氣。
太史闌險些想笑。
龍莽嶺!
真虧他們想的出來。
既然報了名,堂堂正正要報仇,那還蒙面做什麼?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拿龍莽嶺報仇做幌子實在再合適不過,反正這群盜匪本就血債累累,上次龍莽嶺元氣大傷之後,那些人並沒有來找她麻煩,而是據說失蹤了,太史闌心裡有數,這些人不是不想報仇,只怕是受到了某些更重要的威脅,為了保命不得不躲起來——比如他們本來和誰誰勾結,現在事端暴露,誰誰自然想要殺他們滅口,龍莽嶺盜匪自然不甘束手就擒,只好躲起來了事。
“原來是你們。”她微抬下巴,“正要找你們,你們倒送上門來了。”
“誰是送死還不一定呢。”對方桀桀地笑起來,眼神狡黠。
太史闌注意到他們那一群,最後一排始終沒有動作沒說話,衣袍也比別人寬大,站立的姿勢也顯得怪異,他們是要幹什麼?
不過不管他們要幹什麼,今晚,他們的腦袋,她要定了!
正如西局想要留下她的性命,她今晚也要讓西局的人,一個都回不去!
這是一次機會,無論是喬雨潤還是她,都不會放過。
太史闌抬頭看看天,這是個月亮模糊的夜晚,淡黃的月亮上透著些猩紅的筋絡,看起來不祥而殺氣隱隱——是的,今晚一定會有很多血漫過腳背,很多屍體堆積階下,今晚是一個火拼之夜,西局,和她太史闌!
鹿鳴山吊起她的繩子,邰府牆頭常公公踢出的靴,回北嚴路上聞敬的殺手,還有一直以來喬雨潤的陰招,在眼前一閃而過。
西局曾經要殺她多少次,她就今晚殺十倍西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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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外轎子裡的喬雨潤,也掀簾看了看天外的月。
她唇邊的冷笑,比月色還模糊。
“大人。”一個傳令的探子在她轎前躬身,“太史闌回來得太快,我們的人還沒得手就被留住了,您看……”
“她那邊三十多人,就能把你們一百多人,嚇得無功而退?”喬雨潤的笑意很冷,“回來得正好,我本來就要殺她。”
“可是……”
“她自然會調昭陽府的兵丁。”喬雨潤淡淡道,“可是我也不是沒有後手。”
“如果……”對方斟酌著道,“如果她去調上府兵了呢……”
“怎麼可能,你以為上府兵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調來的?”喬雨潤語氣不屑,“她除非在趕回之前,就想辦法調取上府兵,否則等她回來看見情形不對再去求援,我的人早已封鎖各處道路,豈容她如意?而她不可能一開始就知道是我們去突襲她,自然不可能冒險去調上府兵,能想起來調昭陽府兵丁,就算她夠謹慎了。”
對方沉默,也覺得喬雨潤有理。
確實,如果不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