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島有四百二十一座,島上生活的人,永遠沒有任何人能夠完全摸清楚他們的能力習性。它還有最變幻無常的天氣,最綺麗紛繁的魚類族群,只有一輩子都浸淫其中的老海客,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暴風雨,什麼時候會有最危險最具攻擊性的魚群經過。”
太史闌靜靜聽著,不發一言。
對面是個很有演講慾望的老傢伙,他明明滿腔恨毒和憤怒,依然舌燦蓮花,不急不忙,像一隻見慣風浪的老鯊魚,雖然飢餓,依舊要戲弄它的獵物,慢慢品嚐屬於勝利者的快感。
“就比如現在,”對面的人低聲竊笑,“只有我知道海天石下有中空的海底洞,知道馬上就要有暴風雨,知道這個季節有一種最兇猛的鯊會產子,它們每年遷徙,尋找最適合生產哺育孩子的地方,今年,應該就在這附近西北水域。好巧,馬上的暴風雨的風向,來自東南。”
說完他呵呵笑了起來,“這樣的巧合數年也遇不上一次,我想,這一定是靜海為歡迎新任總督大人特意備下的厚禮,您怎麼能辜負?”
“海鯊。”太史闌終於有了一點不解,“我以為你會和我討價還價。”
“你算老幾?”老人輕蔑地一笑,“我用得著和你討價還價?你以為我會和你們中原人一樣,抓了你做人質,好吃好喝供著,然後拿你去交換什麼?哈哈,太史闌,你真以為你幾個月的功夫就能站穩靜海城?你真以為你殺了罷了一批人靜海城就是你的?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失蹤,這靜海城的主子,立刻就會換回來?”
“所以你要這樣處理我?”太史闌點點頭,“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海鯊,我差點忘記了,你的老婆孩子小妾,都還在我那,好吃好喝地供著呢,我一失蹤,靜海城會不會易主我不知道,但你的那群老婆孩子,你信不信一定也會和我一樣去遊大海喂鯊魚?”
“老婆孩子?”海鯊呵呵笑,“哪來的老婆孩子?老海客的女人,從來都是破了的漁網,連水都兜不住!至於孩子……我的女兒在黃灣島呢!”
太史闌皺皺眉,她查抄海鯊府的時候,留下了女人孩子,其中有海虎的家眷,自然也有海鯊的一大幫小妾,但聽說都是妾,想必在這兇惡老海客心裡沒什麼分量。至於孩子,難道這狡猾的老鯊魚,真的只有那一個女兒,其餘的孩子都是障眼法?難怪早早遠嫁,難怪他能為這個女兒奔波千里去瞧她。
“沒有你太史闌,什麼都好辦。”海鯊淡淡地說一句,菸袋鍋子磕在船幫上吭吭地響。
這隻老鯊魚似乎已經不想再和太史闌說話,嘎嘎一笑道:“請吧,太史大人。”
太史闌身邊的人將她扛起,往下一扔,砰一聲她的身子重重落在潮溼的木板上,身下一陣晃盪劇烈,顯然是一隻小船。
太史闌身上一直都配有用天外鐵打造的暗器,但卻被那種特製的特別柔韌的漁網捆住了機關,很明顯這隻老鯊魚事先也對她的情況做了詳細的打聽,根本不肯近她身,也不讓屬下搜她身。寧可不取她身上可能有的好東西,也不想給自己招來禍患。
太史闌心中嘆口氣,心想人有時名氣越大,被曝光的細節就越多,安全就越成問題。
“咔嚓”一聲微響,系船的纜繩被砍斷,隨即小船一蕩,悠悠漂開去,太史闌感覺到身下板壁極薄,想來這船都不能稱之為船,只能算個小舢板。
“是不是很奇怪明明走了沒多遠,怎麼你的人還沒來找到你?”海鯊笑聲得意,“海天石下有隱秘的穿山道,雖然是短短一截,外頭卻已經穿過了半座山,現在你的位置在山的另一面的海灣,他們就算要搜也是先搜面前的海域,等轉過山到了這裡,我們尊貴的總督大人,早就被暴風雨捲到南洋了喲。”
他的笑聲越來越遠,小船在海波上滑盪開去,身下的水波此時還是平靜的,靜靜簇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