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開頭難,一個女人,就算本事通天,這麼短的日子,憑什麼號令那麼多的部眾?”
“爭什麼呢?只要她還是人,就別想在我海鯊眼裡攪沙子。手眼通天又怎樣?她才帶多少人?有兵嗎?有將嗎?我也聽說這是個硬碰硬的女人,硬碰硬好啊,她那一千多人拿來碰咱們數萬兒郎?哈哈哈哈來啊。”
“咦,說到兵將怎麼覺得今天少了一個人,折威那位黃元帥呢?”
“他說最近傷風,不來了,這人做生意一把好手,別的事也就這樣,再說怎麼都算朝廷的人,不來也罷。”
“天紀軍的紀少帥聽說最近也要來了。天紀倒是識相,把麾下將士派到遠海巡邏,一點礙不著咱們的事,哈哈!”
“說到這個,和諸位兄弟們通個氣,等我家大哥回來,那件事咱們便該好好商量了。”
室內一陣沉默,半晌有人咕噥道:“茲事體大,再說……”
“端木成!”那海鯊二爺冷笑道,“你每次都這句話,是打算和我海鯊家,和我靜海城大小三十八家首領決裂嗎?”
廳內又是一陣沉默,隱約似有呼哧呼哧憤怒的喘息。
隨即一聲高喊驚破了這一刻尷尬又緊張的氣氛,有人叫道:“二爺!總督儀仗到門口了!說要來拜會您!”
“什麼!”裡頭似乎有打翻碗盞的聲音,砰一聲後堂對著門廊的門被風吹開,太史闌正看見那黑袍漢子站了起來。
其餘兩邊座上的人也面有驚訝之色,轉身探頭對門口方向瞧。
黑袍漢子有點緊張地道:“總督儀仗怎麼會先來這裡?儀仗可齊全?那些人可狼狽?人多不?”
“人不多,儀仗也有點亂,還押著很多大箱子,現在外頭百姓正擠著瞧呢,都說現在的總督一任不如一任了,這位新任總督連自己的府門都不敢去,直接來拜會咱們爺了。”
那海二爺愣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笑聲狂放。
“幹他娘!”他躊躇滿志地對所有人道,“還說什麼厲害,什麼強悍,女人就是女人!看,自己府門都不敢去,直接來舔老子腳了!”
座上人隨著大笑,得意附和,卻也有人緩緩低下頭去,喝茶。
一個是銅面龍王,他流光綺麗,大而深遠的眸子,有意無意地瞟了堂後一眼。
一個是端木成,臉色蒼白,神情憤恨,將臉埋在茶水的霧氣裡。
“既然來拜會爺,爺去親自迎接豈不是落了身份?當然也要給新總督幾分面子,她這麼孝順識相,不給她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嘛,來人,大開中門,迎總督大人進來。”
隨即他傲然又坐了下去,道:“讓她到這裡來見我。”
眾人都笑嘻嘻坐著,討論著新總督的識相。太史闌探頭瞧瞧,幾個婆子拎著茶壺等在後堂門邊,隨時準備給客人們添水。
太史闌對蘇亞和花尋歡做了個準備的手勢。
海鯊府門外已經圍了很多人。都是來看熱鬧的,以往歷任總督雖然最終都被靜海城扭成繩的勢力給抽趴,但那都是後來的事,在到任之初,這些總督都端著朝廷的體面尊嚴,從來都是等著這些地頭蛇去拜會,萬萬不可能自己先來海鯊這邊遷就。今日總督一進城門,自己總督府都沒去,就先奔海鯊這裡來,頓時引起了轟動,看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
人群裡不少人指指點點,搖頭嘆息,都覺得這總督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靜海的亂象不要指望能被撥亂反正,海鯊今日得了這般面子,日後氣焰也必然更加囂張。
海鯊府的人因此得意非凡,急於要讓全城的人瞧見今日的榮光,不僅大開中門,甚至下令將擋在正門口的照壁搬開,那照壁是移動的,雕著飛龍罩海圖。
照壁一開,直對正堂,眼力好的就可以看見正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