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看起來是一間房屋。也是,這是大殿深處,裡面自然是一間間的屋子。
屋子很大,很空曠,充滿久無人住的空曠寂寥氣息,不過卻沒什麼灰塵。太史闌揣摩著門應該在的位置,試探著摸了一遍,卻發現根本沒有門。
沒有門她剛才怎麼進來的?
太史闌再回想剛才進來的情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殿內隱約有一點點光線,可以辨認人的輪廓,太史闌一回頭,就看見了屋子另一角有兩個人。
一個好像是李扶舟,一個好像是個女子。
她想起先前飛進殿裡,被她順手推出去的女子。想必就是這個了。隨即她發現只有這兩人呆的角落她還沒去檢視過,或者門戶就在那裡。
她心急找景泰藍,雖然她感覺到剛才那白光似乎對景泰藍沒什麼惡意,但也沒什麼好意,何況這殿中幽深神秘,可能危機處處,景泰藍在裡頭受驚或被害怎麼辦?
太史闌走了過去。
她忽然停住。
濛濛光線下,她剛發現李扶舟口角溢血,臉色慘白。眉宇間甚至微微露出青氣,死亡一般的慘青色。
隨即她忽然覺得冷。
陰森的冷。
殿內好像忽然被放進了無數塊冰,氣溫瞬間下降,一股瘮人的陰寒之氣逼來。她搓了搓手臂。皺皺眉。
這感覺……
不僅僅是冷,還有點熟悉,她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淡淡的肅殺,淡淡的悲涼,以及濃濃的怨氣……
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她在雲臺山的萬人坑裡,就是這樣的感受。
那股氣息在李扶舟身上更明顯,他那紅衣在此刻看來也更加濃豔如血,充滿妖異。
太史闌瞧著李扶舟不好,趕緊在身上摸藥丸,她身上一向常備傷藥,此刻卻摸不著——滾來滾去的把瓶子給滾沒了。
那女子也在打戰,縮在李扶舟身邊緊緊貼著他,此刻聽見他的呻吟,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抱住了他。
太史闌這才看清這女人是韋雅。
韋雅先前推她入了大殿,結果又被她給推著代替了拜堂,這世事輪轉,太史闌忽然覺得奇妙。
韋雅卻好像看不見她,只是緊緊抱著李扶舟,太史闌隱約聽到一點她的呼喚,“主上!主上!”
李扶舟暈迷未醒,呼吸急促,臉上青氣不斷閃過,似乎體內在和什麼東西進行對抗。韋雅瞧著焦急,將自己身上帶的傷藥往他嘴裡塞,李扶舟忽然一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韋雅一呆。
正要走過來的太史闌也一呆。
這種情況……
“太史……”李扶舟在昏迷中囈語,聲音很低卻清晰,韋雅跪在他身邊,怔怔地低頭看著他,並沒有抽開自己的手。
太史闌聽不清楚,看嘴型也看得出,她忽然覺得尷尬,只得退後一步。
李扶舟一直皺著眉,他很少有這樣嚴肅的表情,太史闌瞧慣了他溫和微笑,翩翩風雅,此刻看皺眉凜然的他,忽然感覺到以前不曾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殺氣和威重。
威重,是他自加冕武帝就有的,是另一個真實的他,但殺氣,卻好像是剛剛才有的。
他渾身肌膚都似乎在微微顫抖,靈魂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披堅執銳,浴血和敵人作戰;一個深情款款,在夢中和心上人低訴。這使他臉上神情有些怪異,柔情而又鐵血,惆悵而又凜冽。
“太史……”他握緊韋雅的手,問她,“你……你不願和我拜堂,是嗎?”
韋雅低頭瞧著他,不知何時她眼底已經滿是淚,顫顫地要落下來,然而她立即一偏頭,把淚水甩落塵埃,隨即緩緩擠出一個微笑,手指輕輕在他臉龐撫過,柔聲道:“不……怎麼會不願?我是歡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