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挪了挪步子,將他擋住。
太史闌可不知道兩人這眼神官司,她甚至沒覺得這兩個男人的眼光灼熱,她一手扶著牆,一手拉扯著裙子,沒好氣地就要開口責問容楚,容楚忽然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擋在她的唇上。
“別……先別說話。”他溫柔地道,“將這一刻的你,給我多留一會兒。”
太史闌一怔,抬起眼睛看他,她溼漉漉沾了水汽的眼神,越過他手掌上方,一瞬間神情溫軟。
迎上容楚微深的眸子,她便明白了什麼,唇角微微一扯,倒也沒有煞風景地繼續罵下去。
她唇角一扯,他的掌心感受到那一抹笑的弧度,如此近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笑容,他也忍不住心情震動,忽然想要做些什麼,留這一刻的她久一點再久一點。
他彎下身去,一吻,輕輕落在她眼睫上。
那不過是輕輕一觸,觸及她溼潤的睫毛,細密而柔軟,像她內心深處隱藏起來的另一個太史闌,那種茸茸的感覺,又讓他想起芳草,開在心的天涯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便綠了兩岸山水。
她的眼睛在微微顫動著,這讓他起了一種憐惜的心情,他從來都是憐惜她的,哪怕她強大,獨立,決斷甚至霸道,所有人都認為她強到一個人就能撐起一片天,男人不過是她的附屬,可唯有他不這麼認為,他只認為,再強的女子,也不過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強,她們內心深處必然有其空缺和遺憾,有其想望和渴求,而一場*情,沒有憐惜的心情打底,那不能稱為完滿。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總是從最初的憐惜開始的。
他的唇在她眼睫上停留,芝蘭青桂香氣在此刻忽遠忽近,她有點不習慣那種溼重的感受,想要讓,忽然感覺到那般憐惜的心情,她亦有微微觸動,像在荒漠裡竟然聽見葉笛的聲音,忽然覺得心中某處也似微溼。
他似乎發出一聲含糊的笑意,隨即離開,香氣一近又遠,她垂頭不動,先前要罵的話已經忘了。
這一垂頭看見自己的腳,赤足穿著木屐,緊緊靠著他的織金絲靴,望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人還是很可惡的,不能不僅不懲罰還給他佔了便宜去,這不符合她的公平準則,抬起腳就踩了他一下。
容楚倒沒想到這女人在難得小女兒嬌態的時刻,居然還能想到發飆,“哎喲”一聲,只是聲音裡調笑多於疼痛。趕緊退後一步,伸手一抄抄住了她腳腕,笑道:“你兇起來我倒也覺得挺親切的。”
他抓著太史闌的腳踝,心忽然又微微一動,手心裡的觸感絲緞般光滑,踝骨小巧精緻,正可一握,她不是幼年練武的女子,因此沒有骨節粗大的毛病,這給她留下了精美的輪廓,只是平常掩在男裝裡浪費了,此刻他握著,掌下肌膚柔潤得似乎流水,觸著了又覺虛幻,忍不住指尖彈動,想要多摩挲幾下。
可惜有人不許他摸。
司空昱已經從驚豔的呆滯中甦醒過來,一眼看見兩人這曖昧的姿勢,先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大步上前,先一把拂開容楚的手,容楚正在發怔,給他輕易就拂開了。
隨即司空昱蹲下身,給太史闌掩好裙角,一邊忙忙碌碌一邊教訓道:“女子之足何等矜貴,怎麼能露於人前還被男子把玩?你什麼都好,就是這禮教規矩完全不通,改日得讓嬤嬤們好好教你……”
他絮絮叨叨蹲在地下給太史闌理裙子,太史闌起初有點好笑,低頭看驕傲的世子蹲在那做這女人做的事,有點詫異他居然肯為她做到這樣,這個驕傲的少年,對他來說,為女子執裙可能比讓他裸奔還難一點吧?
詫異之餘又有些溫暖——肯為女子做這些事的男子,終究有一份*護和體貼的心情在。
司空昱做這動作完全是發乎自然,什麼也沒多想,裙子其實還提在太史闌手裡,他拉了又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