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闌。”司空昱眼神一閃,“是你!”
他一抬頭,看住了太史闌。
眼前的女子,神情淡漠,無悲無喜的模樣,唇薄緊抿,眼神靜而冷,整張臉的輪廓鮮明有致,第一眼看去,當真不符合東堂或者南齊的審美觀,不那麼白,不那麼秀麗,不那麼溫軟,然而如此奪目,讓人忍不住要看第二眼,第三眼,看多了,忽然便覺得,原來世上也有這樣一種,特別的美。
這個傳言裡威武雄壯、腰闊三尺的傳奇女子,原來長這樣?
就是這雙不算寬,甚至很明顯都沒握過刀劍的手,撐起了即將覆滅的一個城?
太史闌從來不說廢話,報了名字便走,到現在還沒開席,要餓死她嗎?
一隻手再次把她攔住。
是司空昱的手。
“世子,不能饒了這女人!”
“你敢對世子出手,還想走?”
“我們要去問問你們禮部,問問南齊皇帝皇太后,南齊官員隨意毆打他國來使,難道不怕影響兩國邦交嗎?”
景泰藍挺了挺小肚子,心想俺會回答你扔得好扔得好,怎麼沒扔到茅廁裡?
“世子,我們要把她——”
“太史闌。”亂糟糟的人聲裡,司空昱的聲音隱約帶點不甘,卻依舊清晰,“原來是你,那麼好吧——我娶!”
……
空氣像被忽然抽乾了。
以至於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像河岸上擱淺的一條條瀕死的魚。
不能怪他們,實在是劇情太跌宕了。
一刻鐘前還極盡侮辱,殺氣騰騰,一刻鐘後忽然表示要娶——這位司空世子不會被摔傻了?
瞧那眼神也不像呀。
司空昱沒傻,一群東堂少爺倒傻了,那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半天才合上自己下巴,下頜發出“咯”一聲響。
“世子……”他結結巴巴地道,“您……她……這……”
司空昱微微抬起下巴,依舊是那個驕傲的神情,只是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忽然緩緩撫過腰間。
眾人這才注意到他的青蓮色寬袍是外袍,裡面還有一件白色緊身長袍,長袍束著藤編腰帶,腰帶金絲鏤織,十分別致華貴。
南齊人都只覺得別緻,忍不住多看兩眼,東堂人先是不明所以,再仔細看看腰帶,臉色不禁都變了。
“世子,難道……”那濃眉大眼少年更結巴了。
“不會吧……這……”那白皙少年表情驚恐,看看太史闌,再看看司空昱,露出五雷轟頂神情。
“不可能呀這,你們一定猜錯了……這腰帶……這不是還好好的嗎……”精悍微黑的男子滿臉不可置信。
其餘東堂人已經直接不會說話了……
南齊人則是一頭霧水,被他們這啞謎打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就是一條腰帶嗎,怎麼一個個如喪考妣模樣?再說腰帶和求娶有什麼關係?
一堆人大眼瞪小眼,司空昱只盯著太史闌。
太史闌卻轉頭對忙著啃梨子的景泰藍道,“梨子少吃幾個,太涼。”
司空昱想不出一個女人聽見一個男子的求婚,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她沒聽見嗎?
“你聽著。”他忍耐而又覺得無限犧牲地道,“我要——”
“別侮辱這個字。”太史闌道。
“你……”
太史闌飛快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蜷在掌心裡,拉起他的手,拍在他掌心,“收好,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想必和這玩意有關,現在還給你。另外,司空世子,不管世上存在什麼規矩,所有的規矩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沒有活人給死規矩束縛住的道理,你願意被綁是你的事,我不奉陪,再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