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聲,學生們瞬間暴怒。
通城!
居然把太史闌分到通城,那豈不是將她逼回死路?
“放你孃的狗臭屁!”花尋歡破口大罵,“通城!你怎麼不說地獄?戰場?萬人坑?”
“你這是什麼話。”老推官十分不悅,“這是上頭的決定,二五營學生既然來考練,在這考練三個月內就算我北嚴府衙的屬下,上峰命令,也敢違抗?”
“你這算命令嗎?”花尋歡怒不可遏,“這是亂命!”
老推官冷笑,不理她,將手中任命書一推,道:“北嚴是戰區官制,所有屬員進行軍事管理,上峰命令下達後,較遠縣區三日內報到,附近縣區一日內報到,遲到者軍法從事。你們有這時辰和我叫嚷,不如早點動身才是!”
“不做了!”
“走!”
“回二五營,把這群北嚴混賬做的事說給總院聽!”
“欺人太甚!”
亂糟糟的叫聲裡,老推官捋須冷笑,陰惻惻道:“走,可以。不過恕老夫提醒一句,一旦光武營學生不接受命令擅自離職,尤其是這種群體離職,該營是要被整頓問責的,弄得不好,像你們二五營這麼年年倒數的,就此撤銷也是可能的。小心自己奔了回去,到頭來找不到可以撐腰的人!”
爭吵聲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一條規定。
老推官看眾人陣青陣白臉色,得意一笑,趕蒼蠅般揮揮手,“別堵這裡了,走吧!”
“這位大人對光武營營規倒是熟悉。”忽然李扶舟靜靜走了上來,笑道,“只是,只記其一,不記其二。”
“你什麼意思?”
“光武營總例有一條。”李扶舟道,“但凡入營第一年,便獲得朝廷及地方嘉獎者,一律不下放諸縣實習,留在首府作為特備人才培養。”
老推官想了想,這條規定是有,但第一年學子就想立功談何容易,多年來從無先例,也便忘記了,隨即他冷笑道:“難道有人獲了勳獎不成?”
“提出重大諫言為營內主事透過者,視為特功,予以嘉獎,賞‘嘉言’勳章,結業後允許升一級入仕。”李扶舟微笑,一指太史闌,“就是她。”
眾人籲出一口長氣,老推官愣了愣。
隨即他冷冷道:“那你們等一等。”說完便轉身進內。
太史闌望著他轉入後堂的背影,心想請示去了?領導們都不在?呵呵。
犯錯的都是臨時工,領導們該在的時候才在。
“麻麻……”景泰藍拉她衣角。
太史闌的規矩,要求景泰藍跟在她身邊,多看,多聽,多想,但無論遇上什麼事,都不許插手,小子乖乖閉嘴聽著,此時才按捺不住。
“怎麼?”
“壞……官……名字。”
“別急。”太史闌拍拍他腦袋,“這其實不過是個應聲蟲,你看著,更壞的還沒出來呢。大boss都是最後才打的。而且往往都很美型。”
“好多壞官……”景泰藍嘴角耷拉,如一隻垂頭喪氣折耳貓,“好多……”
太史闌心想這小子還挺有某種領導憂患意識的,
“一切腐朽都源於制度,而不是領導者。”太史闌道,“只有深及體制的改革、強效有力的監督、完整健全的法制、利民踏實的國策,才有可能成就一個平穩發展的國家。”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花尋歡茫然道。
李扶舟卻忽然回頭深深看了太史闌一眼。
腳步踢踏聲響,老推官又回來了,面無表情看了太史闌一眼,道:“那你就在北嚴城做典史副手。”又不耐煩地催促其餘人,“各位快點動身,耽誤命令,吃虧的還是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