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跑遠了,便暫時抽身離去了。
降香已有了宮中的經驗,且溫府的筵席,比宮中要貼心許多。
不僅沒那麼大的規矩,不將賓客全拘在一處,任他們四散閒逛;若實在不想走動,只坐在案前歇息,各色點心果子也滿滿地擺在面前。
有東西吃,比只能對著茶水發呆,實在是舒適太多。
並且,這筵席還有一點好,除了謝承思,還有一位降香認識的熟人。
此人正是馮文邈。
溫府的園景造得別緻,又趕上年頭,園子裡的梅花開得正盛。
降香一眼看見馮文邈的身影——他獨自站在幾叢紅梅之下。
便很高興地走過去打招呼:“馮郎君!”
馮文邈應聲轉頭。
見來人是降香,露出一個笑容:“金娘子也來了。”
降香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興致不太高。雖極力隱藏,但笑容還是不自覺地露出幾絲勉強。
於是貼心地遞臺階過去:“不用客氣的。不過郎君好像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馮文邈卻很不好意思地擺手:
“沒有,沒有,我方才是想事情出了神,未曾察覺娘子到來,故而有些怠慢,請娘子擔待。”
“娘子是第一次來溫府?這裡的園子修得好看,尤其趕上梅花盛放,不如我帶娘子逛逛吧。”
反正都是在園子裡,不算跑遠,也不算違反謝承思的規定。
逛逛也沒什麼吧?
她一個人坐在那裡,誰也不認識,誰也不敢打招呼。能遇上熟人,能說話打發時間,是極難得的機會了。
這樣想著,降香便點點頭,同意馮文邈的提議:“好的,勞煩馮郎君。”
溫府梅園裡,修的皆是曲曲折折的小徑,半掩半露地穿過花枝樹叢。
小徑上鋪的,皆是江水裡淘洗出來的溫潤石子,精挑細選過,大小一致,而花紋各不相同,日光照上去,微微地透著亮。
別緻之外,是潑天的富貴。
降香跟在馮文邈身後,一前一後地順著小徑向前。
馮文邈此刻滿腹心事,面對降香,也有些彆扭。
那日,懷王與她一道,突然闖入火器倉,告訴他樞表下埋了火藥,他便回家,求父親派人打聽了一番。
父親先是驚慌,待急急忙忙地出門一趟過後,卻告訴他,要他寬心,說火藥不是問題,是工部開爐鍊鐵時,用不完存下的餘量。
至於懷王與他那位圈養著的妾侍之間的淵源,更是公開的秘密。
——金娘子原是公主府上派去的殺手,事敗後便被懷王困在了身邊,一直藏著,不許隨意接觸外人。
外間的風言風語,懷王沒有刻意封鎖。
長公主更是樂見訊息傳播。
不過,走到半途,馮文邈卻顧不上彆扭了。
他像是看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猛地定住,又轉頭扯住降香,慌亂地小聲說:
“我們回去吧。”
他半拉半拽地,硬要降香隨著他,躲到身旁的梅樹後。
躲好以後,他又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對不起,金娘子,你就當幫我這個忙,先不要出來。”
降香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得了她的保證,馮文邈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透過樹叢的縫隙,降香看見,他向著一位女子迎了上去。
而這名女子,正是宮中那位莫名其妙的溫女郎。
降香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
他們雖離得不近,還隔了一道樹叢,但對話仍然斷斷續續的傳入耳畔。
“馮淵之,我是要訂親的人,不可再與外男走得太近了,請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