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謝承思、降香、甘松三人。
甘松累了一天,見著有吃的,上手便抓。
旁邊斜飛出一顆石子,精準地打掉了他放至嘴邊的蒸餅。
“誰?”他抬頭剛想探究,便撞上了降香的眼睛。
“哎呀哎呀,你嚇死我了。”甘松拍著胸脯壓驚。
降香站在謝承思背後,收回了手,慢吞吞道:“先用銀針為殿下試毒。”
甘松這才從飢餓中清醒過來,起身就要告罪。
謝承思擺手:“不用試,全倒了。”
“啊?”甘松忍不住小聲驚呼。
降香的動作比甘松迅速,得了謝承思的命令,直接動手處理起桌上的食物。
湯潑在牆角,餅做出吃過的樣子,其它的碾成碎屑,灑在地上,用草墊壓著。
而後,她開啟了從車上帶出來的包袱——裡面竟全裝著她自己做的糕餅!他們一路走,她一路做,每投宿一處,便會為次日補充些新的。
她用帕子墊在桌上,開啟包著糕餅的油紙,又取出水囊和茶盞,為謝承思倒了杯水。
“殿下請用。”她將東西推至謝承思面前。
又拿出一包東西,遞給甘松:“你不是餓了嗎?吃這個。”
甘松歡天喜地地接了,嘴巴也變得格外甜:“多謝降香姐姐!虧姐姐還記得我!”
他比降香大上幾歲,卻不顧及什麼長幼之序,一頓“姐姐、姐姐”的亂叫。
謝承思嗤笑一聲,似乎是對他的狗腿行徑十分看不過眼:“去窗下吃,把外間的動靜,給本王盯緊了!”
“是,是!”甘松舉手拜了拜,便依言蹲到了窗邊。
“那奴婢去門邊守著。”降香說。
謝承思抬頭看她:“你也沒那麼笨嘛。還懂得打草驚蛇的道理。既知道不能煮茶,也知道守門。至少比他聰明。”
他又伸手一指甘松。
甘松哪敢說話。
“好了,我現在吹燈,你們都守好了。”
謝承思最後吩咐。
屋中最後一點明光,驟然熄滅。
屋外狂風仍然呼嘯,嘩啦啦的大雨,下得彷彿是天上的河水,奔湧傾瀉而下。
天空被濃墨潑過,雲層遮住了月光,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驚雷在天邊炸開,閃電劈在地上,帶來霎那的光明。
就在這咆哮的風雨之中,三人迎來了夜裡的第一位不速之客。
“來了!”藏在窗下的甘松用氣聲提醒。
門外出現了身穿蓑衣,頭帶笠帽的人影。
蓑衣之下是嚴嚴實實的夜行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
降香屏息站在門後,緊緊盯著他的動作。
只見那人推開了門,徑直往床榻的方向走去。雨水順著他的蓑衣流下來,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每向前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隻溼淋淋的腳印。
他在床邊站定,猛然從腰間抽出一把雪亮的長刀,向著床鋪之上,一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