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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況有片刻的慌神,一貫冰冷的眼睛破開一絲溫柔,聲音也不再冷著:“做噩夢了?”
徐未然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命令自己別再哭了:“嗯。”
“夢見什麼了?”
“就、就夢見鬼了。”
邢況一隻手動了動,想去摸摸她頭髮。動作還沒發起就被他強行打斷,手心握了握。
“世界上沒有鬼,”他用哄小孩的語氣說:“不用怕。”
徐未然抬起頭,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他被這一眼看得猝然熱起來,眸光深了深。
徐未然把安全帶解開:“我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邢況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啞:“好。”
他在車裡看著女孩走遠,一直到四樓視窗的那盞燈亮起,才調轉車頭出了小區。
??夏蟬
俞筱躺在沙發上發訊息:【你幫我查查我爸是不是又給徐未然轉錢了!】
徐未然剛把一套數學卷做完,聽見外面的門被敲了敲。
沒等她緊張,邢況的聲音響起來:“是我。”
她放了心,過去把門開啟。
邢況把手機給她。
她以為他說會幫她找到手機不過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真的會找到,速度還這麼快。
“是在哪裡找到的?”她問:“醫院嗎?”
“差不多。”他敷衍,問她:“還怕嗎?”
“啊?”她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想了會兒,覺得他說的應該是她在停屍房待過的事,抿了抿唇說:“還好吧。”
邢況拿出一串赤紅色的紫檀手串,交給她:“能辟邪的,怕了戴這個。”
他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完全算不上溫柔,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淡漠。可徐未然仍是聽得心跳加速,微微紅了臉。
“你不是說世界上沒有鬼嗎?”她問。
“我這麼說你就不怕了?”他把手串又往前送了送:“拿著。”
他的手長得很好看,手指修長細瘦,指甲修剪得很乾淨,手背上的青筋明顯。徐未然不可控制地想到在醫院負一層,他開啟門,把她從停屍房里拉出來時,就是這隻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人看上去明明很冷,掌心卻很暖,讓她瞬間就不再怕了。
她把手伸過去,從他手裡接過手串。
能看得出手串材質很好,每一顆珠子都是精心打磨過的,水頭很足,瑩潤剔透,上面用蠅頭小楷刻著整篇金剛經。
一看就很貴的樣子,不知道是在哪裡弄來的。
她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地收下,問他:“多少錢?”
邢況彷彿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問,淡笑了聲:“什麼多少錢?”
“手串。”
邢況看著她,突然朝她走近了兩步,逼近她,一點一點躬下身,看著她眼睛:“我自己做的,”他說:“你看我值多少錢,看著給。”
“……”
距離太近,徐未然心口的小鹿奔跑得更快了。
她微不可見地往後退了退,看看手串又看看他,有點兒不太信:“你做的?”
“嗯。”
邢況已經直起身:“把門鎖好,我走了。”
他往電梯那邊走了過去。
徐未然看著他背影,知道他不會聽見,還是輕聲說:“好。”
她把門鎖上,拿著手串看了很久。
看不出到底是新的還是舊的,戴在腕上有些大,確實像是男生的款式。
她開啟手機,把拉麵的錢給邢況轉了過去。那邊並沒有收,應該是在開車,她沒有再管。
點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