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受到血統影響,“霜風之歌屠城是在你出生之前的事,你並不知道他做過什麼。”
“實際上——”
我很清楚他做了什麼。
“但我至少知道,招惹他的人等同於一群罪犯,不是什麼可憐的、無辜的災民。”
蘇玟還有些頭疼,她不太確定是因為記憶、還是因為看完這段記憶後的憤怒。
“你也說過他隱藏了自己、壓制了力量,那麼他又是為什麼這麼做?為了更好地體驗沒權沒勢的人在教廷轄區裡如何生活嗎?不過我覺得結局也差不多了吧,我看過太多好人們無辜遭難最終還要自己付出代價的事,就像霜風之歌什麼都沒做,卻因為教廷的無能和那群流民的貪婪而遭受無妄之災,死後還要揹負著惡名遭受萬人唾罵、以此來襯托光明神冕下的英雄事蹟?”
“你,天神冕下,”銀髮少女歪過頭,“你知道個——你根本什麼見鬼的真相都不知道,你只相信你看到的,讓你畏懼的最後的古龍正在屠城,而他已經長大了,再過幾百年你就打不過他了。”
她生氣地噴了髒字。
克蕾雅沒有立刻回答,也許是被說中了想法,也許她真的懶得吵架也就不想繼續了。
神域諸神無言地看著她。
他們其中許多人也都參與了那場戰鬥,現在並不是真的無話可說,也有些人想出了能辯駁對方的話語,然而他們不是很敢開口了,要知道現在可沒有什麼領域的保護,只要對方跳出那個壁障,或者說火炎之神一時不爽,要毀掉一個次神的肉身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好人會被殃及池魚因此死去,所以屠城是不對的,但是有些人真的令我噁心。”
蘇玟被這段記憶弄得很不舒服,“所以,還有人想和我玩玩嗎?規則隨你定,有領域,沒有領域,用魔法,或者用爪子——拳頭,管它是什麼,還有人想這麼做嗎?”
諸神沉默不語。
大地之神也沒有想要和她再打一架的意思,次神們更是如此,片刻的寂靜之後,才有個紅頭髮的次神拎著戰斧走出人群,“佩緹斯,給我滾出來!”
他們開始繼續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
大家在神域相處了幾千年,又在後面的戰爭中打了幾千年,相互之間需要來一場決鬥的人太多了,東大陸諸神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無論是誰都只是等著被點名罷了,反正除了戰神那傢伙因為感情糾紛會向次神挑戰之外,另外兩位主神顯然都不屑和次神戰鬥,那麼剩下的那些,大家實力都在一個水平線上,縱然有強弱的區別,也不會出現碾壓式的戰鬥,而且勝負終究難料。
被點名的瘟疫之神輕笑一聲,漆黑的紗裙在風中拂動,抱著自己的寵物毛團子躍上高空。
新的領域壁障已然形成。
蘇玟沒興趣看次神們打架了,或者說她現在狀態不太好,恍惚間,她甚至出現了幻覺。
她的耳邊彷彿迴盪著模糊不清的喃喃絮語,如同節肢昆蟲長滿毛刺的觸手刮擦耳膜,空氣泛起一陣陣錯覺般的波紋。
腥紅的血霧肆意瀰漫,彷彿正在吞噬眼前越發模糊的高塔和城樓,火焰,熾熱滾燙的火焰,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壓下。
來吧——
那個聲音聽上去十分低沉磁性,有一種夢幻般的誘惑力,朦朧中又讓人感覺很熟悉,彷彿在哪裡聽過。
她望見蒼茫瀰漫的血色迷霧,彷彿能焚燬萬物的金紅烈焰,灰燼如同碎屑般抖落,無數黑色的裂口不斷撕扯擴大,裂隙中翻騰著火焰,宛如一隻只邪惡的眼眸在凝視著自己,而那些窸窸窣窣的低語不曾斷絕,只是它們的話語都模糊不清,唯一能分辨的只有那個聲音。
我是瘋狂,我是絕望,是結束之地,是你宿命的終點,來吧,在我的懷中沉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