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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本來想要給蘇哥你一個公主抱的,不過,我想我那樣做的話,蘇哥你一定會弄死我的,所以,只好用扛著了。”
蘇不語嘆了口氣,放鬆身體,攤在了白起的肩膀上。
“也好,你是該伺候好為師我,你都不知道為師為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廢了多少心神。”
白起眨眨眼睛,盯著前方的雨霧。
他輕聲說:“即便我再不成器,師父你也千萬不要鬆開拉住我的手,我怕……”
我怕我會墮落進無底深淵。
他一直做著一個夢——在黑暗中不斷墮落,黑暗中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觸控不到任何東西,更沒有人伸手來救他,有的只是不斷下墜。
他從來不怕墮落後的結果,他怕的是墮落的過程。
一個人的黑暗,太可怕了。
“怕什麼?”
白起回過神來:“我怕我會做夢。”
蘇不語側頭:“仿生人也會做夢嗎?”
白起笑了。
“現在,聽我的,”蘇不語語氣平淡極了,還帶著稍許懶意,“把高跟鞋甩了。”
白起立刻甩開自己的高跟鞋。
“然後,別害怕,一直朝前跑,跑出橋口往右邊撲。”
說完,他就捂住了白起的耳朵。
白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聽著他的話,用力奔跑起來。
他邁開長腿,像是不要命地狂奔。
他什麼也不要聽,什麼也不要注意,只一門心思地跑。
一直快跑出橋頭時,他看到他的隊友站在橋兩側用力地對他招手,像是在對他喊著什麼。
喊什麼?怎麼了?
他根本倒不出心神去想這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按照蘇哥的話去做。
只要按照他的話去做就好!
就在狂奔出橋頭的一瞬,他猛地朝右側撲倒,將蘇不語抱在懷裡,死死護住他。
兩人在溼漉漉的草地裡滾了幾圈,才止住去勢。
等到按照蘇哥所說的做完,白起的世界彷彿又重新啟動了起來。
他聽到一聲長長的氣鳴,緊接著,長長的火車“哐當哐當”地從他身邊駛過。
火車邊湧來的風吹飛了他的帽子,吹亂了他的頭髮。
他呆呆地望著那輛長列車,一動也不動。
蘇不語也躺在地上,他現在真的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他看著霧濛濛的天,那輪血月從東邊正緩緩升起。
夜晚來了,第二天也要過去了。
他一直沒忘記那個貴婦說的話,三天之後便是聖瓦倫丁節,聖瓦倫丁節便是一切塵埃落定的日子,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一天兩夜。
時間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他緩緩閉上眼睛。
還沒等蘇不語假寐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似乎有誰移動了過來。
接著,有人扳著他的肩膀用力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