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他想看看燕暮寒對他的容忍程度有多高。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隻狼崽子會如何對他。
祝珩屏住了呼吸。
一眾將士冷汗涔涔,就連穆爾坎都不敢在此時插嘴。
不知過了多久,凝滯的氣氛終於撕開了一道口子,燕暮寒低下頭,賭氣一般問道:“你想去,怎麼不找我結伴?”
——這是一個臺階。
祝珩沒有拿喬,當即踩著臺階下來了:“你要巡街,很忙,沒時間陪我。”
“我不忙。”
他定定地看著祝珩,不說話了。
祝珩眨了下眼睛,福至心靈:“那將軍可以陪我去對面逛逛嗎?”
“當然可以。”燕暮寒語氣驕矜,伸出手,“不過你得付一點酬勞。”
這暗示不能再明顯了。
於是除了佑安以外,祝珩又收穫了一個牽著他手的結伴友人。
拍賣場日常開放,裡面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色商品,有南秦的綾羅綢緞、東昭的菸斗、迦蘭的胭脂水粉和糖果、西梁的玉石首飾……珍寶奇絕,活物貨品應有盡有,出乎祝珩的意料。
佑安被迷了眼,東看看西望望,已經把燕暮寒發火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了:“阿罕哥哥,快看,是小兔子!”
到底還是跟他的阿罕哥哥親近。
祝珩勾了勾燕暮寒的手心,悄聲道:“小燕子,不給我講講這裡嗎?”
燕暮寒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每當祝珩有事求他的時候,就會喚這個稱呼,他都分不清祝珩是故意使這樣拙劣的計策討好他,還是沒意識到自己的示好過於明顯了。
——叫小燕子。
但是毫無疑問,燕暮寒很吃這一套,他現在看到燕子都會有種跟它們同根同源的錯覺。
“這裡是北域最大的拍賣場,每月十五的晚上都會舉行拍賣會,奴隸、香料、珠寶……只要是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帶來買賣。我以前來這裡幫長公主買過東西,拍賣場的主人來歷不明,扇不離手,生了雙異色的眼睛,他並非北域人士,似乎與各國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總之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祝珩來了興趣:“你幫長公主來買什麼?”
燕暮寒沒有回答,他用一種戲謔又古怪的眼神看著祝珩,就像那個答案十分荒唐:“你要不要猜一下?”
長公主的為人,長公主的喜好……祝珩在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該不會是男人吧?”
“長安真聰明,那是一個從迦蘭運過來的男奴隸,白髮,不會說話,長公主花大價錢讓我把他買回去,然後把他……”燕暮寒停頓了一下,很是不屑地嗤笑,“賞給了我。”
祝珩微訝,他還以為長公主會將那男人留在別苑:“為什麼?”
“她大概以為只要是個白髮的男人,就能取代某人在我心裡的位置。”燕暮寒似笑非笑地看過來,語調玩味,“可螢火如何能與日月爭輝,某人傾國絕色,笑一下就能將我的心勾到股掌中玩弄,豈是旁人比得上的。”
祝珩極慢地眨了下眼,似乎這樣就能多幾秒思考的時間:“嗯?”
總覺得這個白髮的某人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但是聽燕暮寒話裡的意思,長公主也知曉某人的存在,不然不會想投其所好,將男奴隸送給燕暮寒。
之前在將軍府裡,是他和長公主的第一次見面。
所以某人不是他。
得出這個結論後,祝珩沒由來的有些氣悶,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長安,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
祝珩沒心情,索性隨口問了一句:“那男奴隸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