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剛咧開嘴,聞言立馬又拉平了嘴角:“什麼東西?”
祝珩沒答,撩著眼皮看他,直看得燕暮寒滿心焦急,不停地催促:“你快說啊,是什麼東西,衣服?首飾?字畫?很貴重嗎?”
祝珩玩味一笑,說不上的惡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他身後,雪白的狐裘大氅被染成了金色,在這一瞬間,祝珩彷彿脫去了一身的病氣,顯出幾分符合他年紀的明媚張揚。
燕暮寒看呆了,出神地看著他。
“也算貴重吧,將軍若是好奇,可以自己去猜一猜。”
直到祝珩上馬,燕暮寒才被馬蹄聲喚醒,心癢難耐地追上去。
縱馬遠去,身後巍峨的宮殿被拉成了硃紅色的一團,狼旗在半空中飄揚,抖落了一夜的風雪。
王上站在狼旗之下,仰頭看著天,面色嚴肅。
侍從放輕手腳走過來:“王上,內務府準備好了選妃的事宜,時間定在三日後,方才長公主殿下託人傳信,邀請王上過府一敘。”
王上收回視線,皺眉:“長姐不是病了嗎?太醫去過了沒,怎麼說的?”
昨晚的夜宴,長公主稱病沒有出席。
侍從低聲道:“太醫昨晚去過了,說,說……”
“說什麼?”王上沉下聲音。
侍從不敢隱瞞,連忙道:“太醫說殿下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心中不快,故而,故而沒——”
“行了,本王知道了。”
長公主以前就裝過病,藉此來表達不滿,不必說,這次也是一樣。
侍從大氣不敢出,半晌,王上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去告訴內務府,選妃事宜推後,先準備冬獵,此次冬獵由南征大軍先行,全權交予燕暮寒去辦。至於長姐那邊,先不用回,她若再著人來問,就說本王會去。”
冬獵是北域每年的大事,與南秦的祭祖類似,以往都是由西十一部和東二十四部輪流主辦的,這次交給大將軍全權督辦,這意味著王上下定決心要整治三十六部了。
北域的天要變了。
侍從心驚不已,連忙應下。
命令進了內務府後,不出一刻鐘,其他部族部主就得到了訊息。眾人剛從宮宴回來,準備休息,知道這事之後,急匆匆地又聚到了一起。
風雪已停,王廷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悄悄生出了波瀾。
訊息還在傳往軍營的路上。
燕暮寒坐在主位上,正盯著祝珩,不讓其他人上來敬酒。
“將軍,你這就不夠意思了,軍師一來就請我們喝了好酒,我們敬他一杯怎麼了?”
“就是就是,我們又不是豺狼虎豹,能將軍師吃了。”
“早上還聽伙伕說晚上喝將軍和軍師的喜酒,結果護得那麼嚴實。”
喜酒?
祝珩挑了挑眉,斜了燕暮寒一眼,狼崽子是請他來當軍師的,還是打著將他娶進軍營的鬼主意?
當初兩軍對峙,距離遙遠,在陣前見過祝珩的人不多,加上燕暮寒一路上藏著掖著,將士們只是看到他一頭雪發,有些驚訝,並未過多聯想。
況且那南秦的六皇子,據說在到北域的當天就被燕暮寒弄死了,屍體還是穆爾坎帶人運到亂葬崗的。
燕暮寒替祝珩擋了十幾杯酒,此時酒勁湧上來,被調侃得面紅耳赤:“喝你們的酒去,別看著軍師好看就欺負,再敢多嘴都軍棍伺候!”
大家都喝高了,沒人怵他,笑嘻嘻地插科打諢,還有人攔住燕暮寒,趁機給祝珩敬酒:“軍師身體不好,那就少喝點,大家都很感謝軍師,您跟我們意思意思就行。”
“那我就喝一杯。”
一夥人立馬歡呼起來,燕暮寒想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