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裡,燕暮寒一直是強迫祝珩的野蠻賊人。
祝珩笑著搖搖頭,指指自己的心口:“他沒那麼自大,他也不要這天下,他想要的只這一處。”
“阿珩……”
祝珩看著眼前滿臉關切的祝子熹,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在祝子熹面前,他的任何情緒都不會隱藏起來。
“而今看到舅舅,我終於能確定這件事了。”祝珩眉眼含笑,如釋重負道,“燕暮寒早已住進了這一處,成了我的私心。”
“珩此一生,只這一個入得我眼,進得我心的人,還望舅舅能成全我”
他不說成全他和燕暮寒,只說成全他,
祝子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半晌,站起身:“夜深了,你一路奔波,肯定累極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醒了再說。”
祝珩無奈失笑,舅舅這是當他在說胡話嗎?
祝子熹回了房間,先點了三炷香,對著拜了拜:“真是造了孽了。”
他滿懷憂愁,跟祖宗祈禱,跟已故的祝苑懺悔,直到後半夜才睡著,夢裡一個青面獠牙的彪形大漢追著祝珩上下其手,將祝珩欺負奄奄一息,他又氣又怒,直接驚醒了。
這一坐,就到了天亮。
改口
淮州城。
燕暮寒看著城門上的三個字,心底戾氣橫生,他手裡捏著一張紙片,上面是寥寥幾個字:我去找舅舅。
暗衛在一旁彙報:“將軍,我一直在城門守著,主子沒有出過城。”
燕暮寒一把拎起他的衣領,眸底怒火瀰漫:“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暗衛羞愧地低下頭:“是屬下失職,沒能提前注意到主子的異樣,屬下不該碰那杯水。”
他怎麼也沒想到祝珩會給他下藥。
蒙汗藥的效果很強,他當即就暈死過去,還好祝珩下的量不大,去追楚戎的暗衛及時回來,將他叫醒了。
暗衛不敢埋怨祝珩,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屬下在城中搜尋過,找不到主子,只能守在城門。”
留下的紙條和那杯水都能證明祝珩是主動離開的,這一點令燕暮寒幾乎控制不住心底的狂怒。
明明答應他不會離開,明明說過會努力喜歡他,如果早就存了逃走的心思,那何必要給他希望。
耍他玩嗎?
燕暮寒攥緊了韁繩,只覺得火氣一下子衝到了頭頂,祝珩所有的配合,都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
此處是東昭地界,祝珩人生地不熟,卻能讓暗衛找不到他,背地裡肯定有人相助。
除了金折穆,燕暮寒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更何況金折穆還與祝子熹有聯絡。
燕暮寒握緊了刀,暗罵自己犯蠢,祝子熹託金折穆來傳信,定然是極信任此人,不暴露位置確實是為了防人,但恐怕防的不是別人,而是他。
“金折穆在哪裡?”
暗衛愣了下,回道:“他住在城南的同福客棧。”
一行人提前換下了戎裝,偽裝成江湖人士,分成三批進城。
燕暮寒帶著人直奔客棧。
淮州城景色很好,燕暮寒卻沒心思欣賞,他一路上都在想抓到祝珩後要怎麼做,是要把人綁回去,還是要將人鎖起來。
沒錯,他沒想過找不到祝珩。
同福客棧四周都有監視的人,燕暮寒眯了眯眼,冷笑一聲:“把他們處理掉。”
兩隊暗衛立即出動:“遵命。”
燕暮寒則帶著親兵,正大光明地進了客棧。
客棧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燕暮寒眼風一掃,親兵立馬關上客棧門。
飽飲鮮血的貪狼刀劈開了櫃檯,燕暮寒面容陰沉,逼視著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