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值得信賴。
要說東西部站在同一陣線是巧合,那祝珩沒辦法不去懷疑,狼崽子是不是真的受到神明庇護。
這運氣簡直好到爆了。
“東西部的隔閡本就不太深,我只不過暗中調解一下罷了。”燕暮寒調整姿勢,讓他更舒服地靠在懷裡。
北域局勢是一盤棋,王上是執棋人,東西部都是他手上的棋子,在他的操控下廝殺,燕暮寒的一通攪局,使得兩方棋子化干戈為玉帛,執棋人便成了眾矢之的。
暗裡攪動風雲,狼崽子這一招夠狠。
但也並非沒有弊端。
祝珩側身枕在他手臂上,摸不到珠串,手裡空落落的,下意識在燕暮寒的腹肌上摸索,跟擼貓似的,一下又一下:“你暗中謀劃之事,切不可令旁人知曉。”
燕暮寒聽不進去,那隻手太軟了,彷彿讓被子壓得抬不起來,在他的腰腹上輕柔滑動,即使隔著裡衣,也勾住了他的心魂。
這手應當比姑娘家還軟吧?
燕暮寒思緒混沌,渾身緊繃地“嗯”了聲,軍中的將士都是大老粗,不懂風花雪月,聊起這檔子事的重點都在爽不爽、軟不軟、美不美上,低俗又下流。
他不懂食色性也,只知道這世間的快活都與錢權利色相關,而色字頭上一把刀,若是有情又溫柔,更能殺人。
祝珩於他,便是一把溫柔刀。
只是挑個眼尾,就能勾出他心底無邊的下流慾念,更不必提相依相偎,同處一榻之上。
燕暮寒在心裡嘆息了聲,不過是問一下王廷之事,讓他顛了王權,雙手奉上也是心甘情願,只求他的長安對他有情。
“只是一時之計,待王廷的渾水被徹底攪起,就沒有人關心這件小事了。”
祝珩動作一頓,支稜起耳朵:“你想怎麼做?”
燕暮寒極輕地笑了聲,語氣溫軟,像是撒嬌:“聽說亂世出英雄,此身低賤,配不上長安,我想站在萬萬人之上,再來嫁你。”
空氣凝滯,房間裡落針可聞。
祝珩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翻身滾到牆邊:“將軍早些休息,我好睏,先睡了。”
嘖,騙子。
套話的時候貼著他叫小燕子,問完話了就跑,連敷衍都懶得,燕暮寒委屈地扁了扁嘴,起碼跟他道一句晚安嘛。
夜深了。
祝珩聽著身側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心底的驚濤駭浪依舊無法平息,他思索了半天,還是想不出第二種解釋。
燕暮寒所言,分明是大逆不道的……造反。
夜明珠散發出昏淡的光,燕暮寒雙目微闔,五官被籠罩在恬淡的光線下,也柔和了幾分,沒有了白日裡的凌厲。
狼崽子就這麼不把他當外人嗎?
祝珩盯著他的臉,修長的指尖沿著眉眼輪廓向下描摹:“我該拿你怎麼辦?”
遇事不決睡一覺,這是老和尚教他的。
祝珩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不急於一時,狼崽子又不是明日就反了。
祝珩性子彆扭,都和燕暮寒睡在一張床上了,還是會規規矩矩隔開一段距離,避免肢體相觸。
但祝珩不知道的是,他半夜睡熟後會下意識靠近暖和的地方。
身旁滾來一個又涼又軟的身軀,燕暮寒習慣性一攬,就將越線的祝珩擁進了懷裡,他睜開眼睛,眸光清明,沒有半分睡意。
“裝睡的騙子。”燕暮寒掖好被子,貼著祝珩的耳朵輕聲言語,恨不得這話能飄進他的夢中,“你該愛我,只愛我一人。”
他回答了祝珩想不出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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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戎啟程前往千山蝶谷,正巧迦蘭使臣要回國,燕暮寒將他安排進了送行的隊伍之中。